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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1:12:06 作者: 言鄭/言鄭
    「你有考慮過做出這些事的後果嗎?」

    「我知道!既然活在他人的冷嘲熱諷下,還不如隨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些事真的是你想做的嗎?」琴生咳嗽著,「我知道你其實被迫的,現在收手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已經沒有回頭的道路了!你會死在這,而我會被人槍斃。」他用他那嘶啞的喉嚨喊著。稍後,他將琴生待到浴室里。浴缸早就裝滿了益處的水,剛剛的水流聲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他想淹死琴生!

    隨後,被推進浴缸里的琴生奮力的掙扎著,水從他的喉嚨灌進體內,肺被撐滿水的胃擠壓著,鼻中冒出了水泡。一切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但只有一件事他無法拋棄,他現在只想著一件事,他要是死了,媽媽該怎麼辦?

    窗外有動靜,砰得一聲,窗戶被打破了。鄭弦從窗戶跳進了房裡,迅速向唯一亮著的地方跑出。「琴生!」他叫喊著。

    浴室,一個人正在用力按著浴缸里的人,他正在掙扎!鄭弦怒目瞋視,迅速跑過去將那個那個人推開,把水裡的琴生抱起。

    「琴生!快醒醒!我在這!」

    琴生沒有反應。

    「快點睜開眼啊!」

    琴生依然沒有反應。

    「哥!」他第一次這麼叫琴生,在得知琴生和他是親兄弟的時候,他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他在上幼兒園的時候很羨慕那些能叫哥哥姐姐的人,他們有著自己所沒有的感情。在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哥哥時非常高興,就像多了一個自己能夠依託的親人。他很想叫琴生一聲「哥哥」,但他不敢。只要他承認了這個兄弟,就意味著他會失去一個朋友。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想要一個兄弟!他不想自己的哥哥死去,他奮力地叫喊著他一直沒說出口的話。他想起游泳課上老師教他們的溺水救援的方法。他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將琴生俯臥於屈膝的大腿上,借體位迫使吸入呼吸道和胃內的水流出。接著他用左手手托著琴生的下顎仰起頭,右手捏住琴生的鼻孔,深吸一口氣,貼近琴生的嘴唇,兩嘴對緊為昏迷的琴生地進行人工呼吸。

    隨著一聲咳嗽,琴生將胃裡的水吐出。回復意識的琴生看起來非常虛弱,兩眼似乎看不清眼前的面孔,只是聽著有人在呼喚著什麼,片刻之後,他沉重的眼皮才微微打開,看見楠風雙手緊握著小刀,正要刺向某人,他立刻上前用背部擋下那一刀,溫熱的鮮血從他的背上流下。他疼痛得再次昏迷。

    鄭弦拿起壞掉的碰頭向那個人砸去,猛得將他踹飛在牆上,由於頭部撞到牆角,他昏了過去。鄭弦立刻將他抱起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和叫來警察的薛緣匯合,乘著警車向醫院的方向快速行駛。

    夜晚的醫院靜得可怕,將琴生送進急救室後,憂心忡忡的兩人在急救房的門外一動不動的等待著。「琴生不會有事的。」鄭弦看著發抖的薛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薛緣頓時在鄭弦的面前忍不住哭出了聲,仿佛像一個無助的迷路小女孩一樣。

    醫生聯繫了他的家人,唯一的親人。聽聞這事的母親連夜坐車,這會還在路上不停地為兒子祈禱著。鄭弦也聯繫了他的爸爸,同樣是琴生的父親,他帶著話裡帶著哽咽跟父親描述了這一晚發生的事。鄭垣到達醫院的時候看見兩人無助的表情,緊緊抱著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他說。

    ☆、第二十章

    手術過後,琴生被安置到一間單人病房,他還在昏迷,不過神色比剛進急救房裡輕鬆多了。醫生告訴他們,他們即使止住血,將傷口縫合,手術很成功,不過需要兩三天的恢復時間。

    聽到這消息的他們也放鬆了許多。「你們先回去休息會,我留下照顧琴生吧。」薛緣請求他們。她為自己沒能即使救出琴生感到自責,想留下來照顧他。雖然鄭弦和鄭垣都想留下,但是被薛緣執意的要求回去,於是他們放心地交給薛緣打算第二天再來。

    他們走後,薛緣伸出右手溫柔地撫摸著琴生的臉頰,左手握住他的手掌。在氣氛的促使下,她靠近琴生的額頭,掀起他的劉海,輕輕地吻了下。「你這麼這麼沒有防備呢?沒有人是絕對的善良,每一個人都是隨時產生邪惡念頭的兇殘動物,包括我。」

    第二天早上,琴生的母親來到了琴生的病房,看見薛緣正趴在床邊睡著,她踱步靠近,看著兒子的緩和的神色,才放下心來。這時薛緣醒來,看見阿姨的身影,立馬起身,跟她說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林韻抱住了她,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謝謝你們為琴生所做的一切,能遇到你們是琴生最大的福氣,我替他再次謝謝你們。」

    帶著鮮花的鄭垣在門口意外看見了一直想見的人,他停住了,看著十幾年不見的妻子,她黯淡的黑髮里飄起幾根銀白色的頭髮,昔日的面容已經被時間的刀劃傷了臉龐,疲憊的眼神里透漏著滄桑感。最刺痛他的是她早已瘦削的身材。他深知這些年她獨自一人用瘦弱無力的手臂捧起整個家庭,為了養育著自己的孩子,為了能夠過上飽食的生活她付出了她的一切,一切只因為自己的失蹤。

    他想起當年答應過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那句話如同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心窩。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和另外一個女人結婚,剩下一個兒子,做著自己的事業,享受著那該死無憂無慮的生活!

    「林……韻。」他心裡重複著幾百遍的名字,到真正叫出來,他還是有點畏懼,害怕自己被她無視,如果她能夠打自己罵自己反而能讓自己好受一點。

    她緩緩轉過頭,待她看見眼前自己一直思念的面孔時,時間仿佛停止在這一刻,她不敢相信,也不曾期望過自己能再次看見那張面孔。她想跟進一步看清他的臉,於是想他一步一步緩慢地走進。她伸手想再次觸碰那張臉,想要保住他,想要跟他重逢!

    「爸!」就在這時,鄭弦跟上爸爸的腳步來到病房門前。

    林韻突然意識到那個早已不是自己的丈夫,不停地告訴自己他已經死了,已經在當年的地震中死了!

    「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她用顫抖的嘴唇發出不敢相信而有不得不接受的語氣。

    鄭垣抓住她的手,激動地說:「你沒有認錯!我是薛峰啊。」

    「不對!你不是!」林韻大喊,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無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別人已經有家庭的事實,她搖擺著手臂,想掙脫鄭垣的束縛,「讓開!」

    林韻使勁全身的力氣掙脫,向門外跑去。鄭垣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林韻!」他順利地叫出她的名字。

    「不要跟著我!」她迅速地躲進一間空病房裡,把門反鎖,無力的蹲下,失聲痛哭。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如果他結婚了他的對象是誰?那個喊他爸爸的孩子的母親是誰?這些疑問一直在她的腦海里打轉,她還是無法接受。這麼多年了,自己無時不刻的在想著他,和琴生露宿街頭,拼命的打工賺錢,只為了不想讓已經失去的他擔心。而他卻已經將母子狠心的拋棄,她內心裡充滿著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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