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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導真正需要做的是把握他們台詞裡感情的濃淡，過了就收一點，不夠就需要再出來一點。還有就是各種轉場的銜接，語言中的動勢，遇到講不明白的地方還親自給他們示範一下。

    中間休息的時候，兩人回到了休息室，馮歲友先喝了點水潤潤嗓子，「我真的有些好奇，為什麼配音工作都喜歡在晚上呢？」

    「配音也是藝術創作，大概晚上比較有靈感？但是很多時候都是從白天一直錄到晚上，因為你來了棚里要等，等前面的人錄完才輪到你，所以有時候甚至會等待三小時錄製十分鐘，這些都是家常便飯。」謝識語繼續說道，「不過還因為白天有時候會遇到裝修，還有各種自然噪音，所以配音棚選的地方都還挺……偏僻的。最後就是便宜吧，畢竟這可是寸土寸金的燕京啊。」

    「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雖然我自己也是夜貓子沒什麼立場勸你，但熬夜真的傷肝。」

    「你不知道我們經常都對後期老師說，『您的肝還好嗎？』他們才是特別容易熬到禿頭的。而且能熬出頭都算有本事厲害的，多少人熬了許多年也還是不溫不火甚至迫於生計改行的，這個行業淘汰率很高。」謝識語抓緊機會又念叨，「特別還有你這種半路殺出的程咬金，還好你偏攻音，不至於全搶了我的飯碗……」

    「……」馮歲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緩了緩問道，「但是萬一我們首次合作的劇就撲街了怎麼辦，我這一世英名就全毀了？」

    謝識語忍不住笑了出來，「就憑你這長相，你多唱幾首歌，不說紅不紅吧，至少不至於撲街，我要是女生也會是你的顏粉。」

    「這就開始定粉籍了，貴圈好嚴格。」馮歲友忍不住開玩笑道，「不過剛才導演說你帶我入戲了，所以一會錄製結束，我請你吃宵夜可以嗎？」

    「好啊，我不怕胖，但是你一看就是不吃宵夜的人吧。」

    「沒事，陪你吃也是吃啊，而且今天確實沒吃晚餐。」馮歲友說道。

    謝識語從他的背包里拿出了兩塊水果醬夾心餅乾，分了一塊給馮歲友，「墊一墊肚子，我配音的時候不喜歡吃太飽，會影響發揮，但是太餓的時候就會吃一塊小餅乾。」

    馮歲友接過一看，「草莓果醬的啊，不錯，我喜歡。」

    剛才他們出來休息的時候，有幾個群雜配音員進到棚里繼續錄音，等那邊差不多錄完，兩人也休息好了，正好策劃小姐姐也過來叫他們進棚。

    今天錄製的台本沒有情感爆發戲或者醬醬釀釀的劇情，是兩位主角去看同一個畫展而在展廳中偶然相遇，不料天公不作美下起了大雨，他們誰也沒帶傘，於是謝識語那個角色蹭了個車，而馮歲友的角色已經偷偷暗戀了對方很多年，天降的竹馬是不可戰勝的。

    張導怕他們一開始不能馬上進入狀態，所以今天只安排錄製兩集，原本按常規新人水平，怎麼也得需要三四個小時，這還沒算劇前採訪和倒計時語音的錄製時間。

    但是馮歲友和謝識語竟然提前一個小時就錄完了，連平時極少發表意見的錄音師都說，「沒想到還能提前收工。」

    張導也非常滿意，說明天他們還能保持這個狀態和效率就請大家喝水果茶。

    「為了薅張導的羊毛你們可一定要爭氣啊，張導一般很少說要請客的。」夏影月繼續說道，「不過明天我不一定來，你們誰想多喝一杯就算我一個人頭。」

    「好，我們一定努力，必然不能讓張導的錢花不出去。」謝識語笑著說道。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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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錄音結束以後，謝識語順手打開了牆上的窗戶透氣。

    馮歲友看著跟俄羅斯套娃一樣一層又一層的窗戶有些驚訝，「這窗戶竟然有四層。」

    「錄音棚裝修的最大特點就是牆很厚，三、四層的窗戶很常見，我是習慣在錄音結束後開窗通風一小會。在夏秋季，棚里雖然比較熱，但又要比冬季好一些。」謝識語一邊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我以前也在錄音棚錄過歌，不過沒注意這些細節，而且算起來一年也進不了幾次棚，那一年四季的區別是什麼？」馮歲友問道。

    謝識語關掉窗戶，和馮歲友一起去休息室先拿上背包，慢慢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冬季的話進棚不能穿滑雪衫那種尼龍夾棉外套，容易靜電摩擦出現雜音，如果配音演員不小心感冒又咳嗽，會影響劇組的整體進度。特別是有鼻炎的一些老師，到了冬季容易犯病，就不太能發揮出最好的狀態來配音。」

    馮歲友瞭然，他不自覺地在指尖轉著車鑰匙扣，「你今天想吃點什麼？」

    謝識語想了想說道，「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就吃點家常便飯吧，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明天我們在劇里也有約飯的情節，後期雖然有擬音師，但還得自己吃，一會吃的時候你先找找感覺。」

    「行，我開車你指路。」馮歲友打開了副駕駛車門，讓謝識語先上車，自己再坐回駕駛位。

    兩人到了一家方便停車的小餐館，謝識語點了清炒蝦仁、京醬肉絲、干煸豇豆角、涼拌苦菊，一人還開了一瓶小吊梨湯。

    「今天吃的很有煙火味兒，也夠清淡。」等菜上齊，謝識語笑著拿出手機，先拍了一張照然後編輯圖片，再打開社交平台點擊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