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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7:30 作者: 豈川
雲在鶴點頭。
「你啊你,方才急著答應殿上那幫老頭做什麼?如今北邊蠻夷猖獗,野草似的一茬又一茬,他們這群老油條個個推諉扯皮,偏你還主動往上趕。」
「皇兄,我多年來在軍事上少有建樹,卻身處高位,老臣們難免不平,此番由我北上確實合適。」
朝堂上,封妃一事,群臣反對,都說出身不行,而且北邊戰事緊,當朝王爺怎可置身事外,應當先國後家。
總之就是,你去打仗,我們就同意,否則休想。
皇帝那個糟心啊,想到涼州之行雲在鶴險被奸臣謀害,堅決不答應,這可是他親手帶大的弟弟,從奶娃娃到翩翩公子清立如皎月。
沒料到,雲在鶴當堂主動請纓,願奉旨北上。
朝臣們也鬆口,於是就有了兩道聖旨同下一事。
皇帝還是氣,「若不是你要娶那蒲家女兒為妃,讓那群老頭兒抓著把柄,在她的出身上咬住不鬆口,朕怎麼都不可能答應!」
周身氣流涌動,怒意翻卷難掩,和旁邊平淡寧靜的空氣形成對比。
雲在鶴此時食指磨挲著瓷杯的紋路,一下又一下,糾結似的對皇帝開口:「你說冬日可有良日宜婚嫁?」
得,合著就他一人心急。皇帝搶過他的杯子,茶也別喝了,氣急甩手將他趕了出殿。
等到雲在鶴真的行禮離去,身影拉長在殿門釉光地磚上,頎長堅韌,漸行漸遠,他又心生不舍,黑著臉說:「回來。」
雲在鶴聞言,調轉回身,坐回軟榻上。
「皇兄還有何事囑咐?」
「此番北上,你那批影衛切記不可再離身了,他們關鍵時候能護你性命。」
「臣弟明白。」
「你明白個屁!涼州遇刺那夜,若不是你將人遣遠了,何至於中了迷藥!」
雲在鶴聞言看向窗外,不出言語。
窗外,日光下,枝頭上。
一對羽鳥互相糾纏,雌鳥尾巴翹起,啼叫不已,雄鳥在上,扑打著翅膀。
宮人拿了竹竿揮趕,兩隻羽鳥一哄作散。
涼州那夜,他以為,兩人會和昨夜那般,於是將暗處影衛遣遠了。
回過眸光,他沉聲而言:「這次不會了,我會平定蠻夷,安然歸來,和她完婚。」
*
雲在鶴回來時,蒲池正和代號為九的女影衛切磋,難見高低,她有種棋逢對手的興奮。
湖青留仙群和黑衫攻守兼備,招式凌厲且繁雜,在空中成速旋的身影。
蒲池身子骨依舊酸軟,難出勁,但她心裡想到那道聖旨便憂思不斷,須得做些什麼來定心。
見主子回來,影九收招,縱身回到黑暗處,隱匿難見。
「招式是有了,但綿綿無力,」雲在鶴拿了方綢帕給她拭汗,「身子骨還不舒服麼?」
動作忽地輕柔起來,語調暗啞了幾分。
他把帕子塞到她手裡,轉身側向她,「自己擦擦汗。」
蒲池接過,胡亂擦了幾下。
「聖旨下來了。」
他須得領兵北上。
外頭秋風亂,他衣袂輕飄,卻依然屹立如松,有股凌絕頂的姿態。
她心頭卻浮起思思念念的擔憂。
心裡貓抓似的,蒲池抓起他微涼的手,帶他遠離了風口,進了屋裡。
雲在鶴聽聞她的話,像個討糖吃的孩子,「我說過,要給你王妃之位。」
「可北上艱險,戰場上刀劍無情。」
雲在鶴是臣,也是當朝王爺,肩負平定蠻夷的使命,她無法多做干涉。
但他也是她的心裡人,她很擔心,接到聖旨後,坐立不安,甚至想過和他一道去,明知不可能,便和影九過了幾招,試試影衛的水平。
「不必憂心,府里人總是小題大做,久而久之,令你以為我弱不經風,你放心,我會安然歸來的,」
雲在鶴從背後攬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頸窩,「況且,北邊蠻夷猖獗,是該清一清了。」
「影衛會暗中隨行嗎?」她最後急著確定。
「會的。」
沉斂的氣息在耳邊,她微亂的心安定許多。
方才試招,影九功夫詭譎多變,凌厲若刃,看來北上有影衛相隨,也能阻擋不少危險。
*
雲在鶴臨行那日,蒲池去送他。
城外紅葉搖搖,染得半邊天滿是肅殺之氣。
他甲冑著身,猩紅的披風是肆意燃燒的烈火。秋風雖亂,但他沉穩屹立於馬上,身後千軍萬馬整裝待發。
一聲令下,滾塵漫天,最後一個轉身,她讀懂了他的嘴型: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卑微求求作收~
第38章 日常
喜雙常不在府里,外出給她打理武館的生意。
四方武館在京城名聲大噪,有時在王府,都能聽著下人們談論。
喜雙同她說,雲靜從原先隔三差五便去一趟武館,多次問老闆怎的不在,都被喜雙輕巧地回應打發了。後來倒去得少,去了先問過夥計,聽聞老闆不在,便轉身離去了。
蒲池在王府,唯一的樂趣就是找影三打架。
影三是影九的師傅,影九打不贏蒲池,便找來她的師傅。
影三的招式幻化成厲風、出神入化,將陰冷詭譎的套路用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