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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7:30 作者: 豈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清蓉面上浮現一抹難平的尬意,她以為蒲池瞧見她一身少了釵環點綴,過於素寡,想當然的認為蒲池在嘲諷她捉襟見肘。
正巧這時喜雙端了冒著熱氣的茶水上來,一聞那股茶味的清香便知,那是茶中名貴。
仿佛是在無聲無息地嘲弄自己的窮酸。
沈清蓉哪裡還待得下去,身上的每根髮絲都抗拒再留在這裡,茶也沒喝,帶著綠梢落荒而逃。
喜雙端著一盞茶,覺得有幾分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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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不知怎麼回事,逐風院接二連三地來客。
正是準備晚飯的時候,午雨來了。
彼時,蒲池正被喜雙揮舞著鍋鏟,氣勢洶洶地趕出廚房。
「讓我再試一次,最後一次,真的是最後一次。」她回頭可憐兮兮的乞求著。
喜雙不再上她的當,大手一揮,將她關在了門外。
她捧著一碗慘不忍睹的蛋炒飯,搖頭嘆息,氣餒地蹲在牆角下,一抬頭見著午雨恭敬地立在一旁。
再往他後頭瞧,卻並未見著雲在鶴。
「夫人,」午雨適時開口,「王爺要我把這個印章給您。」
遞上一個玉質上乘的小印章,夜裡散著柔和的光。
「印章?」
她把手裡的飯放在地上,接了過來,前後翻轉打量著,發現底下篆刻著「雲在鶴」三個字樣,還有一個她不曾見過的標誌,「這是做什麼用的?」
「回夫人,這是從帳房走銀錢的章子,您若是從帳房領月俸以外的銀錢,在帳房蓋下這個章子便行了。」
雲在鶴為何會忽然給她這個?莫非----
「你同王爺說過我收下了梁川的金子一事?」
她還以為沈清蓉去告了她一狀,可細想並不可能,沈清蓉生怕藥包一事泄露壞了她的名聲。
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午雨匯報了永州歸京路上的大小事。
午雨立馬躬身,「夫人,王爺今日下午一歸來便詢問您的歸京事宜,這也是擔心您,奴才便一一說與王爺聽了。」
說了也不打緊,她揮手讓他站好。
雲在鶴知道了這件事,竟沒有為難她,反而認為自己缺錢花,把他的印章轉手給了她。
隨手把玩著手裡的那枚小玉章,心裡細細密密地被紛擾著。
「我並不缺錢,這印章我不便收,」她沉吟了幾瞬,如是說道,把手裡的印章遞迴給午雨,「你替我謝過王爺。」
午雨卻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臉上仿佛還有些急色,嘴巴正張張合合思量著該如何開口,「夫人,您……」頓了一瞬,「還是自己去向王爺道謝吧。」
她眉尾微挑,午雨仿佛沒聽明白這是句客套話,自己又沒收東西,不過,她還是說:「也行,明天我找個時間去謝謝他。」
午雨心想如今夜色已晚,於是真摯殷切的看著她,說道:「您可要記得啊,千萬別忘了。」
說完一步三回頭,仿佛想拉著蒲池一同回去沁竹院一般,艱難地走出了院子。
看著手裡未贈出去的章子,替王爺嘆了口氣。
其實,王爺黃昏時分往逐風院來時,聽說了夫人收了梁相金子一事,便讓他取了這個章子,帶來逐風院。
不過,他也不知為何,王爺一聲不吭地回到沁竹院,連這個章子也沒給夫人,他以為王爺是在夫人那處碰了釘子,生夫人的氣。
可王爺卻遣了他過來。
午雨想著的是,解鈴還須繫鈴人,如若夫人能去瞧王爺一眼,情況或許會好許多。
第27章 娶妃
次日,蒲池照例,一早便去給沈茹請安,她請安之後,還得去一趟城郊的鋪子。
如若店鋪夥計招徠成功,自己的鋪子差不多便能營業了。
思及這裡,她去安生堂的一路上,嘴裡都在哼唧著不知名的小調,心情蕩漾的連身後的喜雙都被侵染了。
「小姐,怎麼要去見太妃娘娘,您還這般開心?」喜雙湊上來問,語氣跟著翩然清越。
「我開心,是因為咱們的武館籌備的差不多了。」她說完後,又換了首輕快的歌哼著。
喜雙回想起昨晚的事情,那枚玉章可意味著能隨意提取王府的銀錢,她有幾分不明白,「昨晚您為何要拒絕王爺給的章子,有了那個,咱們也就不用為了銀錢操心呀。」
小姐自永州回來之後,為了武館開張的事早出晚歸,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卻甘之如飴,但那份苦累她是看在眼裡的。
蒲池心裡明鏡似的,若說自己心裡那根緊繃的弦絲毫未曾紛動過是假的。
在涼州時,雲在鶴說出那句「日後,有我在」,弦鬆了一瞬,她袒露心懷的輕鬆地笑了;就在昨日,他悶聲說出「你騙我」三個字時,心中的那根弦猛地顫動了一下,分不清到底是害怕被發現,亦或是他話語裡低落的語氣,令自己心驚;包括那枚玉章,似乎在引誘她放棄自己的一切,全身投入一個寬廣暖意的懷抱。
可弦動過後,自己異常清醒,縱然對方情意真切,她依然不想迷失了自己,這是自己堅實的後盾。
她望了一眼王府莊嚴厚重的高牆,胡作高深,語氣悠悠不著調,回答了喜雙的問題,「小喜雙,用那些錢,可不能隨意給你買糖葫蘆了,我想想,醉居樓的醬豬蹄也不能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