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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7:15 作者: 吳下阿若
澤推辭不過,上前拿起有些沉重的木錘,在族人們的歡呼聲中打了兩下年糕,他的力氣明顯要小於部落那些壯實的像小野獸似的年輕人,大家的歡呼聲中更多的也是鼓勵的意味,打了幾下之後,澤將木錘遞給了下一個排隊的年輕女孩,退到旁邊跟夏媧站在了一起。
「做這個就是要用力不停的捶打裡面的米飯吧?」澤問一旁看熱鬧的夏媧,「其實可以做出更簡單的辦法的。」
的確,只要用槓桿原理,可以做出比這個省力很多倍的年糕機,並不是很難,夏媧笑著點點頭,又示意他看那邊熱鬧歡快的人群:「但是如果那樣,大家不就少了很多樂趣嗎,有時候也不是每件事都只有輕便省事這個目標的。」
澤有些迷惑的看了看熱鬧的人群,隱約好像明白了什麼,但又沒有徹底明白,他皺了皺眉。
部落里的人力氣本來就大,再加上幾十個人輪流上陣,沒過多久,石臼里的年糕就成型了,變成了軟乎乎的一個大白糰子,看起來又光滑又有彈性,木錘敲下去的時候也不會粘在上面了,夏媧忙叫還在打年糕的族人停下,用手沾了點水揪下一小塊年糕嘗了嘗。
剛剛打好的年糕還是熱的,大米的香味特別濃郁,吃起來軟乎乎滑溜溜,微微有些彈牙,一點也不噎人,夏媧覺得光是這樣空口吃就很美味了。
不過她今天想給大家吃的是糖年糕,早上蒸米飯的時候,夏媧就準備了糖水,將麥芽糖放在熱水中熬化,微微放涼後會變成略微有些粘稠的糖漿,她叫部落的人洗乾淨手,然後一起將剛剛打好的年糕搓成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小圓球,每碗放上十幾個年糕球,然後舀上一勺糖漿淋在上面。
部落的孩子和老人們先分到了糖年糕,不等大人拿勺子,孩子們就迫不及待的用手捏了年糕放進嘴裡。
年糕球滑溜溜糯嘰嘰的,麥芽糖漿清甜不膩,柔和的包裹著軟糯的年糕,每一口嚼起來都伴隨著濃濃的米香和甜滋滋的味道,叫人怎麼也吃不夠,孩子們飛快的吃完一碗年糕,意猶未盡的舔著碗底和手指上的糖漿,但也都乖巧的知道,年糕數量不多,每個人都只能分到一碗,並不鬧著再要,家裡的長輩卻溫和的招手叫他們過去,從自己的碗裡再分幾個給他們。
夏媧分完大家的年糕,從留下的最後三碗中遞了一碗給澤:「我不做方便省力的工具,是因為這樣大家一起做出來的食物會更美味。」
澤看了看碗裡的年糕:「是因為大家勞作之後更餓了嗎?」
夏媧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聲,搖頭拍了拍他的背:「我告訴你你也不明白,自己體會吧。」
他們兩個人吃完,桌上還剩了一碗年糕,澤奇怪道:「怎麼多了一碗?」
「沒多,」夏媧端起碗,「還有一個人,我答應過她,部落有新的東西,都會給她送一份。」
澤看起來有些好奇,夏媧對他道:「跟我一起來吧,她應該很高興見到你。」
夏媧說的就是雲,部落並沒有祭祀的習俗,但是夏媧還是給雲立了墓碑,雲去世後,她似乎明白了前人祭祀的心情,就好像這個人並沒有徹底從她生活中消失,她只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雖然不能見面,但依舊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思念。
夏媧將年糕放在雲的墓碑前,坐下來和她介紹了澤,又跟澤說了雲的事。
「難怪你那天回部落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失落,」澤說道,「我母親剛剛去世的時候,我也總是期盼著能在人群中看到她。」
夏媧沒想到他當時就注意到了自己的神情,她看了看雲的墓碑:「我給她立了墓碑,在這裡的時候,就覺得我說的話雲都能聽見。」
澤點點頭:「我母親也是這麼說的。」
他從胸口拿出一個被繩子綁住的圓形深藍色的石頭給夏媧看:「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她說如果想她了,就和這個說話,她雖然不能回應我,但是一定能聽見。」
夏媧接過那塊石頭,發現這塊深藍色的石頭上布滿著細碎的小小光點,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是夜晚的星空,不由感慨:「好漂亮的石頭。」
「母親說,這是從我們的故鄉帶來的,」澤也看著那塊石頭,「她很希望我能夠回到我們的故鄉,她說那是她待過的最美的地方,只是阿姨離開家的時候年紀太小,也並不記得她的故鄉在那裡。」
原來澤的母親並不是山頂部落的人,難怪他的親人只有母親和阿姨,而慧一直在外面到處跑,也是想要找到關於家鄉的線索,夏媧肯定是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了,不過以後若是有能力,倒是可以試著幫澤和慧找到自己的家鄉,她也有些好奇,擁有那麼漂亮的星空石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景色。
地上還有雪,夏媧也知道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就起身準備回去,剛站起來就聽到墓碑後面的雪地里傳來奇怪的動靜。
這樣的大雪天,連野獸都不太出沒了,冒雪出來的要麼就是餓到極點的野獸,要麼就是餓到極點的人類,無論是哪一種,對於他們兩個單獨在外面逛,還沒有帶武器的人來說都極度危險。
夏媧和澤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緊張,夏媧悄悄的將隨身小屋中的匕首握在手心裡,帶著澤往旁邊退了幾步,想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