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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過場，吃好喝好，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日子還長。

    幾個人話別領導，一起往新世界走，沒走幾步，康馨發現自己把外套落在了包間的衣架上，便獨自返回。

    剛快到菜館，忽然發現對面不遠處，陳一陽的路虎車還停在路邊沒走。正有幾分好奇，突然看見王子妃從車上生氣地走下來，摔門而去，沒走幾步，車子便跟著發動，一腳油門把她遠遠地甩在了後面，留下王子妃在後面氣得直跺腳。

    康馨心裡詫異不已，這車明明是陳總的！！！

    剛才吃完飯，王子妃說自己要走到馬路上打車，這還沒一刻鐘，畫風突變。從兩人相處的模式看，傻子也看得出關係不一般。

    沒過幾分鐘，車子又調頭回來，王子妃也沒再鬧騰，乖乖上了車。

    取完衣服回到家裡，今晚的所見一直縈繞在心頭。康馨心裡有些失落，里格好像沒有那麼單純，另一方面她又想，只要自己好好努力工作，不聞窗外事，陳總也好王姐也罷，總沒有必要針對自己什麼。

    ☆、考核

    立秋之後，天氣漸漸轉涼，葉子開始落下，城市的生機在慢慢削減著。

    接下來的日子便要真刀真槍，不容渾水摸魚。

    幾名老理財經理各自分了一些客戶給四名新人，按照慣例，里格對理財經理的考核的標準一般是每個月要在基數規模的基礎上實現增長，具體的增幅視市場環境和總行的業績規劃確定。如果不達標，便影響當月的獎金提成。

    分過來的客戶肯定是比較雞肋的，那些又大又肥的客戶誰也不會拿出來。要實現增量，從這些雞肋客戶盤子身上是很難的，他們不流失就已經不錯了。

    問題的關鍵還是要去尋找新的高淨值客戶，吸引他們把錢交給里格打理。

    很多銷售人員從背上數字考核指標的開始，都需要一段時間的心理適應期。雖然行里給了一定的過渡期，但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自己選的路，跪著都要走。

    四個人下班後都安靜、消停了不少，就算先不考慮獎金，還要顧及面子，每月大排名倒數第一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這幾天，王子妃看著他們四個人愁容滿面的樣子，心裡有幾分快意，好像早就料到了今天。

    「怎麼樣，小康，還記得我上次吃飯說的話吧，這碗飯可不好端。」茶水間裡遇到，她一副幸災樂禍的口氣。

    康馨沒理話茬，倒是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場景，「王姐，您結婚了嗎？」。

    語出唐突，趕緊又補了一句，「額，我的意思是工作這麼辛苦，還能照顧家庭嗎？」

    「結婚？別開玩笑了，連客戶都伺候不過來，哪有功夫伺候老公啊。」王子妃說完，扭著豐滿的屁股體態豐盈地走出了茶水間。

    話說王子妃雖然水嫩不比剛畢業的小姑娘，但是本人頗有幾分姿色，又在社會上混了幾年，別有一番熟女的味道，尤其妥妥的大罩杯，憋在襯衫里呼之欲出，藏都藏不住。

    四個人在焦慮和惶惶恐恐中度日，除了接待一些老客戶，提供些日常的理財服務，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琢磨怎麼開發新客戶上。

    領導給了一些電話目錄，每天逼著自己打幾十個電話，碰一鼻子又一鼻子灰，心情各種抑鬱。

    偶爾也會有真正感興趣的客戶，甚至願意來行裡面談下，但概率非常小，碰到就有種瞎貓撞上死耗子的感覺，幸福感爆棚。

    大美忙活了幾天去熟悉自己盤子裡的客戶，臉上起了好幾個痘兒，「幹這份工作虧大了，我為什麼要選這麼個職業嘛，太不尊重人的顏值了嘛！」

    「您還顧得上臉。」康馨佩服她的心理素質。

    「怎麼辦，怎麼辦，我這周走了個客戶，把錢都挪到對面銀行了，說是人家有款收益率比咱高的產品。」林胖一向活得心寬體胖，各種開心，此刻也焦急地不得了。站在行門口的樹蔭底下，點了顆煙噴雲吐霧。

    康馨默默伸出兩根手指。

    林胖子忽然轉而大笑，「啥，你這周走了兩個，哈哈哈哈，那我就平衡了！」

    「沒人性！」，康馨打了一下午的電話，嘴唇乾裂。

    「林胖子，本少爺不在，你又到處撒野是吧。」齊立晃頭晃腦走過來。

    「走就走唄，腿長客戶身上，我們有什麼辦法，看開點兒。」他一邊說著，一邊奪走胖子手裡的菸頭。

    「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關鍵時刻老爺子還能給你拎倆有錢人過來，考慮過我們的感受嗎？蒼天啊，快賜我個富二代的男朋友吧！」

    大美說的是實情，齊大少爺為了早點擺脫心理壓力，早早就找了老爹兩個在綠城的朋友過來開了戶，輕輕鬆鬆就搞定了這月的考核，推銷電話都沒打幾個。

    站著夏末的樹蔭里，康馨內心五味雜陳。雖然提前做了心理建設，還是沒想到畢業後的生活來得如此艱辛，首月的考核就來得如此壓力沉重。

    象牙塔里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才知道愁真正的滋味。

    月末的例會果然沒有什麼驚喜，除了齊立因為有新增客戶得到了陳一陽的表揚外，其他三個人都是客戶流失，又沒有什麼新開戶，基本沒聽到領導說什麼好聽的。

    除了這幾個新人，老的理財經理分三類，表現平平的得不到什麼關注；表現差的可就沒那麼幸運了，畢竟考核是硬指標，搞不好來個末位淘汰就失業了；當然也有第三類，就是以王子妃為代表的工作標兵，業績長紅。

    隔著長長的會議桌，康馨和王子妃他們坐在一排，都能感受到對面投過來的嫉妒和痛恨交雜的目光，那麼強烈。

    「瞧她那得意勁兒，不就仗著跟領導有一腿，輕而易舉就搞到了很多大客戶。離開陳一陽，還能月月增加這麼多規模嘛！」衛生間門口，大美聽到裡面一個老理財經理義憤填膺。

    「就是呀，得瑟什麼嘛，風水輪流轉，哪天被老闆甩了好日子就到頭了！」另一個女同事也氣憤地附和道。

    她敏銳地停住了腳步，決定去另一個衛生間。

    會議開得婆婆媽媽，很長很散亂。每個人都在自說自話。

    散會後，總算熬過一關，四個人決定出去吃頓大餐，安慰下疲憊又受傷的心靈，在下月的考核來臨之前好好喘口氣兒。

    酒足飯飽後，心滿意足。

    「你們猜猜，我發現了什麼大秘密。」大美問服務生要了個果盤，扎了塊西瓜吃著，又開始八卦起來。

    齊立坐在她旁邊，兩腳放到另一個座位上，舒服得很，「你能有什麼秘密，還不是辦公室那些無聊的八卦。」

    「你猜對了，還真是八卦呢。不過無不無聊，你們先聽我說說看。你知道為什麼王子妃的業績一直那麼好嗎？」

    「人放得開，嘴甜胸大，招客戶喜歡唄。」

    「俗！」林胖子朝者齊立腦袋拍了一下，「俗不可耐！」

    「死胖子，裝什麼清純！」齊立撥開林胖油啃雞腿啃得油乎乎的爪子，嫌棄地抹了抹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