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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3:47 作者: 達不了思思
    作為被駱黎拳打腳踢長大的弟弟,駱黎一身暴力手段,駱驍最清楚不過,可她愣是不敢對他使!

    這就更奇了,真討厭不搭理就行了,迴避算個什麼事兒!可駱黎從來只是冷笑一聲,不解釋半句。

    所以他並不認為「討厭」是駱黎困惑的真正原因,那麼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呢?

    「他敢!」駱黎喊了一聲,想起什麼,氣呼呼的蹬了駱驍一腳,含糊道:「都怪他……」

    「……」駱驍哭笑不得,那年他離家以後,駱黎就沒有再提過那件事了,他以為就此翻篇了,沒想到她還記著。

    可彌勒佛要和她一起工作這件事情和殷寧有什麼關係啊?這不是躺槍嗎?

    「姐……」駱驍撒了個嬌。

    駱黎只翻他,卻不再蹬了,問駱驍:「你怎麼今天回來了?」不等他回答,她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不讓他說了,並擺手示意自己明白。駱驍回家一個月一趟,這規律一直沒變,簡直比女人的姨媽還准。期間如果他突然出現,就說明殷寧外出有事,反正過一會兒,他會找個代駕把車開到家門口,來接他。

    而殷寧打電話之前這點時間,正是他們姐弟倆談心的好時候。

    駱黎道:「你知道他有多討厭嗎?」

    「你說……」駱驍還沒說完,駱黎照舊先冷笑了一聲,聽得人瘮得慌。

    「想當年,我剛轉學,一個從偏遠地界來的小丫頭片子,驚惶無措的看著這個花花世界……」

    駱驍心底呵呵兩聲,學中文的就是不一樣,初來乍到而已,怎麼就叫她一說跟進了一趟山,看見樹上的猴子,就顛覆了以往的認知:哇,猴子不是住在假山上的一樣了!

    ☆、第 2 章

    十一歲的駱黎,作為一名從剛進城的轉學生,報導那天,她滿懷期待,特意編了兩條□□花辮子,在他們黃土高原上,這就是最標準的好學生裝束。她還偷偷用紅紗巾在發梢處打了兩個漂亮的蝴蝶結,用偷偷二字,是因為父親和駱驍都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

    她很自信能給新同學留下個好印象,從此和小夥伴們和平相處,互相幫助……

    可那些美好願望,都在一聲嘔吐中消失殆盡了。

    駱黎很驚慌,可那個孩子在吐!

    她還沒有自我介紹呢,同學們的目光卻在兩人之間徘徊不斷。教室里很安靜,沒有人說話,除了嘔吐聲,可駱黎就是看到了空中飄蕩的那句,所有人都在說的話:「你嚇到他了!」

    她沒有啊!

    老師很好,並沒有責備她,只是……

    只是丟下她一個人在講台上,照顧嘔吐的人去了:「佛彌,你還好吧?老師送你去醫院……」

    「老師,新生……」

    「你看你這孩子,還管什麼新生啊,讓她自己玩去!」

    「……」駱黎呆呆的站在講台上,這話她懂,她不受歡迎,在老家的時候,三媽也是這麼對三爸說的,所以才有了後面那些……

    駱黎木若呆雞,她沒能留下好印象,大家不喜歡她,連帶她期待的和平相處,互相幫助,認識新朋友什麼的全都成了海上的泡沫,這讓她不安極了。

    可那個罪魁禍首卻仰著白淨的小臉,衝著她笑了,「我是佛彌,你叫什麼名字?」

    駱黎看著小天使一般的笑臉,天真的以為這是友好,立刻在臉上堆了個笑。她不知道這是迎合討好的笑,只知道自己是好看的孩子,這麼笑,大人們都會誇她,都會喜歡她,她道:「駱黎。」

    「哈?」

    「駱黎。」駱黎以為他沒聽到,怯生生的繼續害羞笑著,大聲回答,然而,她後悔死自己的天真了!

    「哦……」佛彌已經不吐了,而是往桌子上一趴,翻著那雙圓溜溜的黑眼睛,掃描一般從頭到腳將駱黎打量了好幾遍,才懶洋洋道:「你以後叫我亨伯特。」

    「噗……」駱驍非常不適宜的笑出聲了。見駱黎瞪他,才忍住沒大聲笑出來,只斷斷續續抽搐道:「咱們轉學那會兒,你才五年級吧,他那時候就知道《洛麗塔》?太神經質了吧!」

    他以為他是殷寧,從小在父親的書房裡混跡嗎?駱驍很想吐槽,可駱黎聽不得殷寧這兩個字,只好繼續道:「十幾歲的小毛頭就會占你便宜?就算是口頭便宜,那小子也該打!」

    駱黎聳了一下肩膀,萬分無奈道:「姐姐我當年稚嫩無知,還當那是絢爛無比的友誼之花,哪兒曉得越是絢爛越是短暫,跟煙火似得,說沒就沒了。我特傻,還真沖他笑,喊他『亨伯特』。然後,有人笑了,我才意識到被耍了!」

    「……」駱驍不可思議的看著駱黎,能叫他姐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提及的名字,除了彌勒佛這個「亨伯特」,就是那個毒蟲----殷寧!

    原來他們那麼早就認識了,還是是同班同學!

    「亨伯特,亨伯特!」這是把溫潤的好嗓子,這幾聲卻喊得賤兮兮的,十足一隻優雅高貴的白貓正衝著牆翹起後腿,正扮狗撒尿。

    小疙瘩酒吧在西南城角,是一家很安靜的清吧,吧檯前只坐著兩個人。酒保是個帥氣乾淨的小伙子,正看著短頭髮的那個頂著一張無底線的禽獸臉,可勁兒調笑長頭髮的美男子,怎麼看都是一出豬拱大白菜的大戲。雖然短髮的那個也是氣質一流,可跟長發一比較,首先在皮相上就落了下乘了,那位簡直不可方物,而他卻在戲弄!

    太損了!

    實在忍無可忍,他放開手中剛剛擦斷了腳的酒杯,提醒道:「老師,你這樣不好吧!駱驍知道你在這裡和美人喝酒嗎?」

    「你懂個屁!」殷寧嚎了一聲,想起什麼,他立刻壓低聲音,澄清道:「林溪,咱倆沒有師生情分,你別亂認!」

    「雖然我只是替駱驍旁聽了一堂課,那也是受過您『諄諄教誨』的呀!」林溪顯然不受他威脅,轉身將已經報廢的酒杯丟進垃圾桶里。

    殷寧衝著林溪的背影嗤了一聲,繼續圍著佛彌逗他。

    「亨伯特!」

    「駱黎!」佛彌張著雙手大喊了一聲,反應過來是殷寧在使壞,大失所望,他賴著往吧檯上一趴,委屈道:「都怪你,我都把人騙到手了,愣是被你攪黃了!」

    「這可不能怪我!」殷寧才不認,強辯道:「合班上下除了我,誰知道你那個『亨伯特』是什麼鬼!那傻女子,呸!」想起這傻女人是他的內姊,殷寧趕緊換了稱呼,道:「駱黎就更不知道,你哄了也騙不回去!」

    「兄這一生,只看上那一人!」佛彌喝多了,說話像在舞台上演戲一樣,帶著莫名其妙的亢奮。如同面對著千軍萬馬,又似正對著滔滔江水傾訴衷情,片刻後,他開始豪情萬丈,痛心疾首道:「弟……你啊,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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