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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2:46 作者: 君子在野
他們緊緊的擁在一起,莫青荷的後背貼著沈培楠的胸膛,感覺那硬熱的物事隔衣卡在自己臀縫,他晃一晃腰,往後蹭一蹭他,那物事就更硬了幾分。他忍不住笑,抬手拍了拍沈培楠的臉,道:「一整夜沒睡,你也不累。」
沈培楠親他的耳朵,把耳垂含在唇間輕輕揉捻,一直親到莫青荷發抖,又不老實的用手摸到他胯間揉弄,語氣卻很溫柔平和,嘆道:「小莫,別怪我懷疑你,我有時真奇怪,都說戲子無義,你這樣小小的人,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心?不管多委屈的事,哄兩句就又蹦蹦跳跳的了,天天要跟我討論時政,聽得又哭又罵又嘆氣,你男人要娶老婆,你倒咬著牙又不管了。」
「你跟我說說,你這顆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有沒有累的時候?」
莫青荷回頭怔怔的望著他,動作大了,頭頂的白絨球和珍珠花鈿簌簌的抖,繃緊的一張臉,硬生生管住了所有感情,就連悲傷都擦著胭脂,做戲的人怎會累?總是要把眼淚咽下去,神采飛揚的去演繹台上的愛恨情仇。
他演的這一齣戲太大,太熱鬧,相比之下,心裡想些什麼,都不重要。
「人總要為想要的東西付出代價。」他低下頭,輕輕道:「我長到十三歲才剛會寫自己的名字,但師父教了一句話不敢忘: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沈哥,你別問了。」
沈培楠愣了愣,把他一個打橫抱在懷裡,轉身出了陽台,把窗簾緊緊合攏。晨曦透不進來,他把莫青荷平放在床上,擰滅了檯燈,房間霎時一片昏沉,他親吻那嬌慵的美人的臉,低聲道:「有些話,白天是不能說的,趁天還沒亮,我們說一點夜裡的話,實在太酸了些,我當醉話說,你當醉話聽,醒來就忘了它。」
他把莫青荷頭上的花鈿一枚枚卸下,解開他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肩膀和硬的像石子似的粉嫩乳首,用指腹輕輕揉捏,兩人交頸擁抱,暖熱的氣息烘著耳畔,沈培楠道:「有一句古話,天下有一知己,可以無恨,一與之訂,千秋不移。」
衣裳層疊的團紋撲著人的臉,連帶著衣里的人,像一朵在黑夜中含苞待放的白梔子,纖細的腰,臉頰是海棠的紅。莫青荷勾著沈培楠的脖頸,將嘴唇湊上去,兩條軟舌相互纏繞,濡濕的觸感,菸草的香味,他的耳畔轟得一聲響,全身都點著了,什麼都顧不得,急急忙忙的一邊親吻,一邊胡亂去解他的皮帶。
素白戲衣在腰間堆疊,滿頭花鈿和髮髻將墮未墮,台上的戲,台下的欲,錯亂的性別,徹頭徹尾的墮落。他在黑暗裡急促的呼吸,好似一位閨閣中的嬌羞小姐,與表親偷情,趁大人不在,扔了繡墩和團扇,連衣裳都來不及脫,半推半就的讓他進入,一邊哀哀哭叫著羞煞人了,一邊把腿緊緊纏在他的腰上。
他承受著體內激烈的聳動,斷斷續續的呻吟和表白,他想,夜晚發生的事不會被白天知曉,只有這片刻時光,他們沒有賣身與國,沒有身不由已,更沒有黨派紛爭和謊言欺騙。也只有這片刻,他不用強迫自己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去擔負責任,只像一個人們眼中的婊子,白日光彩照人受人追捧,夜晚雌伏於戀人身下,理所當然的揮金如土,娘氣做作,無恥放蕩,只給他一個人看,連賤都賤的純真可愛。
窗簾映出泛白的天光,映著滿室亂扔的衣裳,花鈿,床上到處乾結的白痕和鮮紅的胭脂油彩,而窗外的天空,終於放亮了。
莫青荷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澡,趿拉著拖鞋走出浴室,裹著一條白浴袍,全身水跡未乾,剛卸了妝的臉格外白淨,表情有點委屈,仿佛又小了幾歲。
沈培楠坐在床頭看書,聽見動靜,瞥了一眼手錶,皺眉道:「快去換衣服,大家約了一點鐘出門逛街,汽車已經在門口了。」說完繼續假裝讀書,唇角卻揚了起來,半晌終於憋不住,合上書本開始悶笑。等莫青荷走近了,一把將他摟在懷裡,笑道:「小雀兒,你跟我說昨晚怎麼了,我說什麼了,你怎麼就浪成那樣?」
莫青荷的臉刷得紅了,抄起一隻枕頭去拍他,一邊拍一邊罵:「都說了不提,結果從起床一直說到現在,你這人就是臉皮厚,變著法子哄人伺候你,我腰都快斷了,你還好意思過河拆橋……」
還沒說完,突然瞧見房間被打掃過了,床單也換了新的,一名老媽子正拿著墩布擦桌子,莫青荷嚇了一大跳,急忙問床單和髒衣裳去了哪裡,聽說是被下人收拾走了,急的抄起枕頭又去打沈培楠,哀嚎道:「剩的半條命也沒了,這要是傳出去,老太太還不宰了我!」
沈培楠躲著枕頭,從衣櫃找出一套月白暗花杭紡長衫扔給他,嚴肅道:「別鬧,老太太在樓下等著你呢。」
第48章 不戰而屈人之兵
莫青荷想起那雷厲風行老太太,猛打了個寒噤,手裡動作慢了下來,像姑娘上花轎似,賴鏡子前左瞧右看,慢吞吞把鬢角修了又修,直到被沈培楠呵斥了一頓,才垂頭喪氣跟他後面出了門。
沈府那棟白色洋樓大會客廳里,家人都已經到齊了,老太太陰著臉坐沙發里,眼下兩片烏青,許敏娟還穿著昨晚格子旗袍,回身伏沙發靠背上低低啜泣,她身邊,一名二十五六歲西裝男子正握著一頂窄邊禮帽,欠身低聲安慰她,不知為何,他語調溫和,臉上卻掛著一絲不耐煩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