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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2:46 作者: 君子在野
沈培楠使勁親他的臉,搖頭道:「就是這時候才跟你貧嘴,哄你笑笑,要是老想著剛才的事,連續幾天都睡不好覺。」
他不說還好,一提起來又讓莫青荷回想起酒樓的經歷,禁不住連連搖手,轉頭捂著胸口一陣乾嘔。
一直在走廊不遠處守護的十幾名士兵看到莫青荷的反應,一起鬨笑起來,有人大著膽子插嘴,大聲說那有什麼,俺們天天在戰場上跟死人打交道,糊了一臉別人的腦漿子,可從來沒吐過,立刻又有人反駁,道你是沒吐,就是腿軟的打哆嗦,抱著醫療隊員的大腿不鬆手!
沈培楠也跟著笑,手指點著一名年紀大些的士兵,對莫青荷道:「你別看他現在當團長牛逼哄哄,當初當新兵,第一次從戰場上下來,他連自個兒姓什麼都不記得,比你差遠了。」
他回憶莫青荷在那假水谷面前的表現,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名一直生活的花團錦簇,舉手投足都像個娘們的小戲子,在危機時刻會爆發如此強烈的攻擊性,無論是與刺客肉搏,還是急中生智去找藤原的槍,都表現的如一名值得培養的好兵,面對殺戮,有不適應,但毫無畏懼。
繼莫青荷在花園向他討要菸捲後,沈培楠第二次產生想要拍著他的肩膀好好褒獎一番的念頭,但一想到他每天清晨坐在妝鏡前,翹著蘭花指用軟刷收拾釵環珠翠的模樣又覺得這想法可笑。他暗想,莫青荷的勇敢大約沒什麼奇怪的,畢竟自己那時正面臨危險。
沈培楠用沒受傷的一條手臂摟著莫青荷,忽然產生了一種功成名就,坐擁美人的成就感。
他掃了一眼不遠處靠牆或蹲或坐的十數名小兵,把臉埋在莫青荷的頸窩裡,用只能讓他一個人聽見的聲音道:「今天這事真是爽快,比在餐桌上干你還爽快,可惜那條好漢沒保住,要不然我真想現在就給他個排長做。」
莫青荷不知道該先為老五默哀一場,還是該先把沈培楠痛揍一頓,憋得臉紅脖子粗,沖他低聲嚷嚷:「我什麼時候跟你在餐桌上面做過那事兒!」
沈培楠大笑,一面掐他的癢肉,一面渾鬧:「那想不想?咱們下次試試?我教你幾種洋派的玩法,在那活兒上塗滿果醬,然後慢慢舔乾淨……」
莫青荷一名男彾,自詡在床上什麼都玩的開,還是被沈培楠的下流話說的臉頰發燒,偏偏沈培楠不放過他,咬著耳朵把一種種式樣細細講給他聽,莫青荷止不住隨他的話想像,忍受著耳畔熱浪滾滾,竟被他言語挑逗的硬了,胸前的兩點也硬的像石子,磨著襯衫,好不難受。
這麼一鬧一折騰,剛才的恐懼和驚悸消逝無蹤,他靠著沈培楠平復呼吸,回想川田和藤原活著時的樣子,以及老五離開的背影,沒有復仇的酣暢或失去夥伴的心痛,只感到說不出的虛幻,像做了一場夢,似乎夢一醒來,他還是滿頭華麗的珠翠,站在台上唱貴妃醉酒。
這邊沈培楠與莫青荷打情罵俏,日本人那邊卻炸了營,老五的易容是祖上傳下來的功夫,幾乎出神入化,日本人查了半天沒有進展,夏天悶熱,屍體放不住,便狠狠抽了頓鞭子,在西山亂葬崗找了條土溝,隨便扔了。
凌晨三點,萬籟俱寂,日本人分析事件經過,發現對於水谷的反叛,除沈培楠和莫青荷外沒有目擊者,終於察覺不對勁,連夜集結部隊衝到周公館,以涉嫌謀殺的罪名要求逮捕兩人。
沈培楠的麻藥失效,正攥著被子疼的冷汗淋漓,聽聞消息,披上外套便帶兵出門迎接,雙方攜帶武器,一直對峙到第二天中午,氣氛劍拔弩張,幾乎要挑起戰事。
然而還沒等到南京方面的命令,第二天正午剛過,一封周汝白所在情報組從延安截獲的訃告終止了局面惡化,電報直接發往水谷玖一在日本的老家,稱水谷玖一同志於五年前秘密加入共產國際,近年來一直心繫中國百姓,在藤原右希身邊潛伏,於昨日下午五時,在反法西斯事業中光榮犧牲。
一個小時後,俄國共產組織正式通電,為「水谷同志」正名並默哀,稱將永遠銘記他的貢獻。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日本人懵了神,只能像吞了只蒼蠅,有苦說不出,灰溜溜的賠禮道歉。同時,這啟事件極大鼓舞了中國百姓的心,日本人擔心再生事端,當夜便自認倒霉的乘專機返回日本。
氣溫炎熱,莫青荷一整天坐在客廳里,被沈培楠的部隊層層保護,急出了一身臭汗,聽聞事件解決,他在心裡大大讚揚了李沫生的隨機應變,趕緊打發金嫂打了一杯刨冰,一勺勺往嘴裡塞。
沈培楠被曬得臉頰發紅,進門一面摘手套,一面讀電報上的文字,很感興趣的揚起嘴角,自言自語道:「這幫共產黨,有點意思。」
沈培楠藉手臂受傷的機會又休息了一段時間,這一段日子與莫青荷住院時不同,他嫌吊著手臂出門影響他英俊的形象,又擋不住莫青荷打了雞血似的跑去學校上課,悶得應付完公務就只能在家逗貓,把一隻嬌媚苗條的小黃貓餵得又胖又饞,只有上好的大肥鯉魚才入得了它的尊口。
他覺得筋骨都歇懶了,便改了家裡的幾間空餘客房,一間當做訓練場,樑上掛滿沙袋,靠牆放一排手槍和飛鏢靶子,一間成了娛樂室,他每天很英倫范的叼著菸捲,召集周汝白、戴昌明,杭雲央和他的伴侶陳先生打橋牌和斯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