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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2:46 作者: 君子在野
「依我看這人有問題,順著與他走得近的幾個人分別查下去,准能摸出點門道。」
沈培楠蹙眉想了一會,答道:「我心裡有數,你慢慢去查,記得動靜小一點,別讓小莫知道,我算是怕了他,倔勁兒上來又是一顆子彈。」
周汝白把寫著莫柳初住址的紙條遞給沈培楠,沈培楠掃了一眼,記在腦子裡便把紙條撕碎了,淡淡道:「那人不落魄也沒體面到哪去,查出來要是沒問題,給他筆錢讓他離小莫遠點,要是有問題……」
他抬頭掃了一眼周汝白:「勞煩兄弟動手,到時候不要連累了我家那孩子。」
六月燥熱,傍晚余暑未消,蟬鳴一聲響過一聲,周汝白拽著襯衫領口扇風,把沈培楠上下打量一番,道:「這麼護著他,你不是對那小戲子認了真罷?」
沈培楠不置可否的笑笑,拉開車門子跨進車裡,探出頭道:「我有心情對誰認真,拿著消消火罷了,你倒會操心。」
周汝白見他要走,扶著車門子不讓他關,嚴肅道:「不是我沒提醒過你,最近一段時間上面對你的意見很大,你可千萬別鬧出什麼事端來。」
沈培楠從鼻子裡冷哼一聲:「上頭那幫人巴不得我去逛窯子捧戲子,蔣派,汪派,日本人,共黨,哪一撥人不是虎視眈眈盯著我手裡的軍權?這個節骨眼上,我明說一句打或不打,不出三天南京就得翻了天。」
「回去也是個剿匪,外敵當前,咱們的那點戰鬥力,再打下去全他媽內耗了。」他抬頭望了望遠處的天色,嘆道:「……山雨欲來啊。」
周汝白理解了他的意思,重重點了兩下頭:「從工作來說,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該上報戴老闆,從朋友來說……你知道我的難處,我也了解你的為人,我替你掩飾,你別太出格。」
「兄弟還不得不說一句,戲子無義,老話能傳到今天都有他的理兒,咱們是賣身給黨國的人,一言一行都由不得自己,你也千萬掂量著。」
沈培楠把另一隻腳挪進汽車,隨手把煙掐了,道:「出了玉喬的事,我也算死了心,還能認真到什麼地步?這段時間當孫子當的心裡憋悶,不知怎麼的,有那孩子陪著總覺得好受些。」
第16章
沈培楠到家時,在門廳迎接的只有金嫂,老劉和青荷都不在,他換了衣裳,匆匆擦了把臉便上樓尋青荷,只見那窈窕的小雀兒洗了澡,正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只穿著綢子睡褲,露出大半個裸背,青了好幾塊地方。
老劉拿了一瓶紅花油正替他上藥,青荷耐不住疼,老劉的手每推一下他便哼哼一聲,從沈培楠的角度望去正看見被衾里露出一雙白生生的腳心,哼一聲蜷一下腳趾頭,像個受了欺負的小孩。
老劉年紀大,耳朵卻好,聽見門口有動靜,回頭一看是沈培楠便要行禮,沈培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的靠近了,從他手裡接過紅花油,打發了老劉,坐在床邊親手替莫青荷擦藥。
他是在戰場上滾過的人,對跌打損傷了如指掌,熱乎乎的掌心沾著紅花油在青荷後背推按,沿著脊柱往下捋,拿捏的恰到好處。青荷哼唧著漸入佳境,上下左右的指揮起沈培楠來。
他說輕些,沈培楠便輕些,他說重,沈培楠便加一點力道,莫青荷後背的肌肉因為常年練功結了勞損的硬塊,看著像沒出過門的少爺般光潔,使勁一摸才知道吃過苦。
沈培楠用掌根在他的兩塊肩胛骨間打圈子,揉散結塊的肌肉,他的力氣大,按到淤青時疼得讓人直咬牙花子,待適應了,於疼痛深處升出一股奇異的爽快,莫青荷被伺候得手腳發飄,酣暢淋漓地出了一場大汗。
「劉叔,你這手藝真絕了。」莫青荷枕著胳膊,舒服地眯起眼睛:「師座要是有你一半體貼,我也少受些罪。」
沈培楠沒出聲,勾著唇角笑了。
莫青荷挪了挪身子,抽了只繡枕墊著下巴:「還好那些人忌憚著師座,喊得聲兒大,倒也沒真打,就是這名聲本來就不好聽,這麼一折騰,十天半個月都沒臉出門。」
說著抽了抽鼻子:「其實還沒陪他一晚上費力氣,你說以前伺候他的那些是不是也天天被他拆骨頭?」
沈培楠聽他說的不堪,又氣又想笑,又見他的後背雖然幾處青紫,從後頸到臀部的線條卻流暢。青荷從小練功夫,身體瘦而不弱,一道淺淺的凹陷從脊柱一直延伸至臀溝,他動一下肩膀,後背的肌肉便跟著伸展,若不是傷,活色生香的一幅好畫。
沈培楠忽然來了作弄他的興致,放下藥水把青荷的睡褲往下一拽,莫青荷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屁股一涼,便被人招呼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
這一下子只為了調情,打的極有水平,在掌心碰到皮肉的時候猛地收住,聽著響,實際沒使多少力氣。
不巧的是莫青荷在馬路上被人推得屁股著地,跌青了一大片,尾巴骨酸脹酸脹的疼,再加前一天被沈培楠按著往死里幹了一夜,此刻全身最碰不得的就是屁股。
沈培楠一巴掌把他打懵了,當即哇的一聲慘叫,像條上了案板的活魚,抓著被子往前直竄出半米去。
「劉叔你幹嘛!」莫青荷臉都痛白了,抽著涼氣回頭,正正好好跟沈培楠近距離打了個照面,三魂七魄全嚇飛了,莫青荷往旁邊一滾想坐起來,誰料沒掌握住平衡,骨碌一下子從床沿滾了下去,光著屁股坐在地上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