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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44:27 作者: 碎緣欞漓
那一棍下手極重,羅睿都可能遭不住,更別說是宋蕭。
對面人多,但羅睿有刀具護著,這些磕了藥又喝酒的混混惜命,不敢直接肉搏,等羅睿快解決掉這批人,警方和救護車已經抵達現場,火速將宋蕭送往醫院。
羅睿做完筆錄,跟自家老闆打了通電話,本來想著人醒了再上報,可按照老闆那尿性,羅睿壓根瞞不了幾天,想來想去還是如實交代,四個小時之後,不出意外等來了風塵僕僕的徐垣舟。
徐垣舟身上還穿著工作時的西裝,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有顧及形象,開門見山問宋蕭怎麼樣了,目光轉向在他身邊睡著的簡,怒意橫生,冷冷道:「事情是因為他才發生的,你怎麼敢?」
羅睿早先就把簡抱在椅子上,給人披了件外套,他擋在簡身前,頂著徐垣舟的怒火解釋道:「他現在是宋先生唯一的朋友。」
徐垣舟遏抑著戾氣,不再看他們,轉身走到病房前,隔著一門之距,他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愛人。
他的手有點抖,撫上玻璃,細細描摹著宋蕭的輪廓,可距離太遠,徐垣舟只能看見他額頭和右手的紗布,還有那細長的輸液管,針頭直直扎進宋蕭手背。
徐垣舟心痛到幾欲窒息,宋蕭那麼怕針的人,怎麼會……
他手握成拳,閉上眼,復而睜開,瞳內爬滿血絲:「那些人在哪個警局?」
宋蕭受傷的訊息不脛而走,遠在國外的蕭父蕭母當晚就定了機票,大概需要八九個小時,林烊恰巧去分公司視察,先他們一步趕到醫院,將水果放在柜子上,坐了會兒就走了。
而蕭母見過宋蕭之後,坐在床頭哭了許久,被蕭父攙扶到隔壁休息,他們很感謝簡的照顧,決定這些天都住在醫院附近,簡的活兒也被他們包攬,除了坐著看宋蕭,站著看宋蕭,就沒別的事了。
簡這幾天話特別少,貝拉去醫院看過一次,那時簡腫著兩隻眼睛,趴在床上看宋蕭發呆,被貝拉輕喚出門,說那些混混磕了助興藥,又喝了酒,警方本想拘留他們半個月草草結案,中途卻冒出幾個人匿名舉報他們私藏毒/品,聚眾賭博,還和某起醉駕撞人案有關,如果罪名屬實,這些混混肯定少不了幾年牢飯。
簡聽完後只想冷笑,坐牢有什麼用?坐牢能換回宋蕭平安麼?
如果宋蕭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就算是死了,做幾百年的牢飯,又有什麼用呢?
他回到房間,輕輕捧起宋蕭的手,生怕弄疼了沉睡的宋蕭,然後垂下腦袋,輕貼了下去,像只被主人拋棄的貓。
貝拉跟在他身後,欲言又止,無聊了就撥弄床邊的紙玫瑰,做工精良,少說有九十朵,她問簡是誰送的,這麼有心,簡一頭霧水,說他一早上來就放在這兒了,也許是那位羅睿先生送的吧。
想起羅睿,簡微微失神。
前幾天凌晨,他半夢半醒間被人抱了起來,那人一身腱子肉,硬邦邦的,卻格外溫暖。
遠在警局的羅睿莫名打了個噴嚏,不在意地摸了摸鼻子。
他剛跟裡邊的一些朋友打好招呼,叫人溫和一點,不然老闆那兒不好交差。朋友們一聽直打哆嗦,馬不停蹄地點頭,顯然是怕極了羅睿這座瘟神。
別看羅睿是亞洲人,體格沒他們健壯,可在折磨人這方面比獄警還要恐怖。剛進去那會兒不露鋒芒,可被人頻頻使絆子實在太煩,羅睿不小心過分了點,短短一個星期就把前任霸主踩在腳下,順手接管了這片區域的小團體,之後更是越做越大,連獄警都不敢輕易招惹。
好不容易出了獄,他們又被這閻王找上了,就為了招待幾個不太禮貌的混混,一面覺得掉價,一面也不敢忤逆羅睿,當晚就集結起來,等待新人入住。
而做完了這一切的羅睿並沒有著急去醫院,而是被老闆吩咐去超市買幾包……彩紙?
羅睿甚覺驚奇,原來一向冷漠的老闆這麼有童心,可當他捧著這束紙玫瑰去醫院的時候,羅睿才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他不懂感情,無論國內國外,二十多年來都在打鬥流血中度過,起初徐垣舟找上他時,羅睿差點把徐垣舟的保鏢全部打殘,他剛出獄,身無分文,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徐垣舟就是看上了他這點,選擇與他做了一筆交易。
房子,金錢,想要什麼都可以提,只需要替他保護一個人。
說保護其實並不準確,雖然國外比國內危險,但不至於每晚都有命案發生,羅睿的工作簡單到荒謬,待在宋蕭幾百米外,看著他安全就好。
羅睿心裡是拒絕的,他轟轟烈烈了大半輩子,如今竟然要陪著一個男人上班下班,說什麼都不肯答應,直到徐垣舟扔給他一份文件,裡面夾著羅睿生父生母的所有資料。不僅如此,徐垣舟還承諾會照顧他在國內的知遇恩人,他們年事已高,可能都不記得他這個混帳小子了吧。
羅睿沉默了很久,問他為什麼要選擇我,徐垣舟只回答道:「巧合。」
恰巧你在宋蕭住的地方附近出獄,恰巧你是亞洲人,恰巧你無牽無掛,可以在暗處全身心地照看宋蕭。
真自負,把這麼重要的人交給一個前殺手。
羅睿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老闆,或許是天時地利人和,羅睿真就恰好被他挑中了吧。
宋蕭昏迷的第二天,羅睿找到了幕後的始作俑者,他名字叫……不重要,就稱他為肌肉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