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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兩人正處於磨合階段，有些原則性問題還沒妥善解決，換個說法，唐霖目前還不肯向宋蕭袒露心扉，對宋蕭藏著掖著，並不是回應感情的最佳契機。

    唐霖也意識到自己操之過急，沒纏著宋蕭討要答案，隨便支吾了幾句轉移話鋒，偽裝得得心應手，還真像那麼回事。

    宋蕭靜等唐霖表演完，直白地說：「我在走向你的關係。」

    他看著唐霖呆呆的忘了說話，半晌後按住了他，欺壓而上。

    唐霖出差的地點挺遠，期間需要輾轉好幾個城市，時長暫定為十天。臨走時唐霖擺著苦臉怨這怨那，橫豎離不開對總經理的無情鞭笞，這一說唐霖又委屈上了，貼緊宋蕭，提前傾訴滿滿的不舍與思念。

    宋蕭說不出什麼肉麻煽情的話，讓唐霖在外邊好好工作，回頭帶他吃香喝辣，唐霖笑宋蕭膚淺，親昵地碰他的唇，拿走行李箱和宋蕭揮手告別。

    他們總是這般，在委婉確認心意後聚少離多，連正常的對話都屈指可數，有時候宋蕭會忙得忘了回復，有時候他想打個電話，等了很久才聽到唐霖疲憊的聲音，像剛剛睡醒，在宋蕭面前硬撐著，佯裝輕鬆的樣子。

    即便如此，唐霖依舊會每天重複說，我好想你。

    樸素而溫情。

    電話掛斷，他們又將步入忙碌的軌跡，只能忙裡偷閒，回味著大被同眠的賢者時光。

    宋蕭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因為彼此都在向未來邁進，成為更好的自己。

    唐霖出差的第四日悉數如常，六點的天全黑了，空氣中是透骨的濕寒，宋蕭晚間路過一家貓咖，屋內敞亮，周圍靜悄悄的，店主正蹲著給各種小貓餵糧，有隻英短長毛跳下了貓爬架，進食前隔著玻璃門與宋蕭對視，眼瞳呈淡色，細細咪嗚了一聲。

    宋蕭心生柔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唐霖，結果沒到兩秒，這傢伙就啪啪打字了。

    【雨露甘霖】：為什麼不進去？

    宋蕭猜他多半在飯局中開小差，一時哭笑不得，他就這麼站在門口，遠遠地對貓咪挑眉，小長毛快速晃了晃尾巴打招呼，扭頭去吃晚飯了。

    【笑三笑】：下次陪我來。

    【笑三笑】：專心工作。

    –

    接到孟子凡電話的時候，宋蕭正在超市挑選生活用品，他把一條新毛巾放進推車裡，眼睛掃過貨架上的情侶杯，問道：「怎麼了？」

    「宋哥，那什麼……」孟子凡有點難為情，摸了摸鼻子說，「有個自稱唐霖弟弟的男人，蹲在我們小區門口進不去誒……」

    「唐霖手機打不通，他也不肯跟我走，我沒啥辦法了，只好來找你了。」

    「你跟唐霖關係好，要不然你來跟這位弟弟溝通溝通？」

    宋蕭心想這可不興提啊，嘴上卻答應得很快，讓孟子凡給他發定位。他們的小區相隔不遠，宋蕭跟著導航走過十字路口，抬頭看見了樹旁僵持不下，一坐一站的兩號人。

    「嘿宋蕭我們在這兒！」

    宋蕭朝孟子凡點頭，淡笑著迎上那雙銳利的眼，虞楠的額頭纏了幾圈繃帶，五官立體深邃，他骨架子大，衣服單薄得很，大冷天外套都沒有，只穿了一雙不帶後跟的棉拖，像極了一時興起離家出走的毛孩子。

    他眯起眼端量宋蕭，宋蕭也同樣審視著僅打過一次照面的虞楠。

    孟子凡走到宋蕭身邊，悄聲說：「他好像記憶出了問題，我問的話他都答不上來，只嚷嚷著哥哥哥哥。」

    他一頭霧水：「我壓根就沒聽過唐霖有個弟弟，長得也不太像，但我就怕耽誤了事，真的假的都碰一碰吧。」

    宋蕭大致了解完情況，讓孟子凡先行回家，這邊有他顧著，孟子凡無條件信任宋蕭，噢了句把人交到宋蕭手裡，安心離開了。

    兩人相顧無言，宋蕭率先走近了幾步，手放入口袋，縮回了屬於自己的舒適區：「你認識我嗎？」

    虞楠的膚色乾燥且紅，是在外面長期逗留的結果，他清了清嗓子說：「當然。」

    他的薄荷音仿佛自帶輕佻，笑容玩味：「你是我哥哥的……炮友？還是男朋友？」

    宋蕭完全無視語氣里的刁難，堪稱平靜：「請問你找唐霖有什麼事？」

    虞楠：「還能有什麼事？我在家裡呆膩了，想出來散散心，沒帶鑰匙進不去咯。」

    宋蕭：「手機呢？」

    虞楠笑：「沒帶。」

    宋蕭：「……身份證？錢包？」

    「都沒有，」虞楠不甚在意地聳肩，「你不是我哥的駢頭嗎？怎麼沒見我哥？他人呢？為什麼不回來？我可是等了他一個多星期！」

    宋蕭如實回答：「唐霖出差了，短期內你見不到他。」

    虞楠嘖了一聲，撐著樹幹爬起身，竟是比宋蕭還要高几分，他轉眼就換了副臉色，眼瞳深處的陰鬱斂去，一片清澈：「我在外面待了一下午了，都快凍死了，你和哥哥那麼親密，肯定有他公寓的鑰匙吧？」

    「沒有，」宋蕭不由自主地警惕起來，說，「而且唐霖沒承認過他有弟弟。」

    「啊？」虞楠不悅地擰眉，「你開什麼玩笑呢？我腦子是出了些問題，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但我還沒成腦殘！」

    「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你自個兒問問他，從小陪著他的是誰？他在哪個家長大的？」

    宋蕭沒料到他會這麼激動，說唐霖還在工作，不便打擾，虞楠給整笑了，私以為是宋蕭使絆子，逼近他說：「我不就吼過你一次嗎？至於那麼玻璃心？換作誰都會被你嚇一跳吧？最親近的哥哥身邊突然睡了個陌生男人，我竟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