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徐垣舟想到了什麼，不自在地移開眼：「不記得了，突然問這個幹嘛？」

    宋蕭很輕地笑：「是嗎？可我記得好清楚啊……」

    「那時候我一直聯繫不上你，我以為你噁心我，再也不想和我做朋友了。結果過了幾個月，你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你喝了很多酒，說了些我沒聽懂的話，但有一句我聽到了，你讓我去接你……」

    「之後你更是沒有排斥我，默認了我的靠近。我太高興了，高興得忘乎所以，根本就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哪怕你只是把我當擺設，當空氣，我也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是我對不起你在先，你這麼對我，無可厚非……」

    宋蕭聲音微啞，眼睛是笑的，可裡面什麼都沒有，空洞無物：「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只是覺得自己被拋棄了，把我當成了一個情感寄託的容器……」

    徐垣舟呼吸一滯，陰鬱消失，瞪圓了眼：「是誰告訴你的？」

    「重要嗎？」宋蕭問，更像是在陳述，「你哥哥，一年前舉行的婚禮，對吧？」

    徐垣舟如遭雷擊，心臟暫停了一拍，他覺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挽回局面，於是握住宋蕭冰冷的手，出口解釋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那天只是喝多了酒……」

    宋蕭接著他的話說：「你覺得哥哥組建了新的家庭，不會再要你了，所以你乾脆拉我下水，利用我對你的愛和愧疚，把我鎖在你身邊，代替哥哥的存在，因為我對你無條件地寵愛，任勞任怨，做牛做馬。你覺得，就算你討厭我，忍著噁心和我同住一個屋檐下，我也不會離開你，是不是？」

    「不是！」徐垣舟著急否認，終於意識到不妙，手足無措起來，「我……我一開始確實有那種心思，可後來你對我這麼好，我改觀了……」

    宋蕭打斷了徐垣舟：「沒關係，我不在意。」

    徐垣舟呆呆地看著他，手中力道一松，不明所以。

    「我不生氣，相反的，是我要對你說抱歉，」宋蕭趁機扯出了手，語調沒有起伏，飽含真切，「很抱歉，讓你跟一個同性戀，住了這麼久……」

    「我太自負了，天真地以為能改變你，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夠讓你走出來，渾然忘記了我本身……就是你的禍源。」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一輩子，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邊，而不是一個令你噁心的同性戀。」

    「但怎麼說呢，我不後悔，我很開心能貼身照顧你，雖然不是很愉快，可這就夠了，嗯……很完美的一個句號。所以你不需要憐憫我，我自願做的這些。」

    宋蕭釋然地笑了，懷念道：「其實四年前的同學宴，我一直記到現在，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學長喝醉的模樣，太深刻了，根本忘不了。」

    「我接到電話趕過來，他正趴在桌上休息，沒有人想吵醒他，包括走近的我。」

    「只是學長的同學太熱情，不肯放人，攔著我不讓我走，他們慫恿我灌了幾杯白酒，好辣好辣，感覺胃在火燒……其實我不太想喝的，可是沒辦法，我想讓學長早點休息。」

    「真的……很對不起，因為我的酒量也不怎麼樣，」宋蕭笑著調侃自己，又說，「讓你記起了那麼不愉快的事，是我的錯。」

    他借著月光撒不到的幽暗，最後一次袒露了心意：「大概是因為，我那時候，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吧？」

    「學長，對不起。」

    「還有……」

    宋蕭溫柔道：「徐垣舟，我們就到這裡吧。」

    --------------------

    分了分了！終於分了！

    （不出意外會追到小說結尾，承受不了這種程度的小夥伴們，酌情那啥吧QwQ）

    第24章

    ================

    【你家丶大黃】：兒子們，爹地我要回來了！

    李子倫在國外有時差，鬧騰的時候才凌晨四五點，微信群里安靜如雞，個個都在夢鄉。宋蕭睡得淺，中途醒過一次，喝完水剛想回去補覺，李子倫滿屏狂轟濫炸，差點閃瞎了他的眼。

    宋蕭俯身，好奇大佐遇上了什麼好事，把水杯放在桌上，拔掉了充電器，李子倫樂此不疲地刷著上百條同樣的話，生怕他們不知道巨星降臨，宋蕭抽空看了眼，沒打算開燈，躺進被窩截斷隊形。

    【笑三笑】：什麼時候到？

    沒過多久，屏幕中央出現了一張直男自拍臉，李子倫在那邊閒得要死，索性直接打來了語音通話。宋蕭眼皮一跳，心道無語，典型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揉了揉額角，關小音量，按了接聽。

    「老宋啊！！！我好想你啊！！！」

    幸好手機離得夠遠，李子倫的金毛獅吼還差了些物傷，宋蕭緩衝幾秒，難以招架這遠隔萬水千山的熱情，哭笑不得地回：「在國外玩夠了？」

    「差不多吧，就那樣，還是國內好，」李子倫打了個噴嚏，「正好回去和你們一起跨年，多棒啊。」

    「這件事千萬別告訴我爸媽，我可不想聽他們嘮嘮叨叨的，秘密行事，懂？」

    宋蕭身子有點冷，調整姿勢，只留了半截頭在被子外，半合著眼：「懂。」

    「我後天的飛機，星期三晚上就能到了，那兩個混蛋怕是鳥都不肯鳥我，不管他們了，但是老宋你得來機場接我啊！」

    宋蕭含糊不清地笑著說：「那完了，我沒車接你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