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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0:22 作者: 顧七希
    當然,她一次也沒親耳聽吳尋說過。但她就是覺得,吳尋說德語一定很好聽。

    後來轉入重點班,同桌榆杉告訴她,吳尋被北外德語系錄取了。

    於是在她填高考志願時想都沒想,只填了北外德語系這一個專業。

    嘖,想起來都是淚啊。

    「因為被人騙了。」

    「騙的?」吳尋冷哼,看樣子是他自作多情了。

    「對啊。」喬鹿漫不經心的把落下的秀髮別到耳後,對於那些曾經,她早已釋懷,反正高中那些女生間的勾心鬥角,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出笑話罷了。

    驚覺相思不露,原來只因入骨。

    「那你為什麼考MFin?」

    因為我媽……當然,要這麼說,除非她真是腦子秀逗了,不過,事實上她確實是因為她老媽才來的吳尋這兒。喬鹿緊張的轉著筆,吳尋這問題一時半會兒她也想不出什麼藉口,索性閉口不答。

    「說話。」因為喬鹿的沉默,吳尋反而較真了。如果換作以前,他絕不是個喜怒浮於臉上且抓住一個問題緊咬不放的人。

    只是此刻,他非常不喜歡她的逃避。

    「我……我可以選擇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吳尋盯著那張束手無措緊張兮兮的小臉,湧出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他把書本合上,利落起身,神色平淡。「可以,那等你想清楚了為什麼考MFin再聯繫我。」他有一肚子氣,可究竟再氣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出來。好像自從知道喬鹿的心意後,他的情緒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他懊惱自己失去的那段關於她的記憶,煩躁這種不確定性的喜歡。

    明明是你先偷偷喜歡我這麼多年,在我準備正視這段感情時,回應的卻是你的避而不見。

    ☆、討厭榆杉

    「喬鹿,這次的活動你表現的很出色。北外的學生,果然個頂個是人才啊。不錯,不錯。」

    「是啊,真不錯,現在的後起之秀啊,將來都是咱國家的棟樑!」

    喬鹿跟在陳主任身邊,嘴上說著哪裡哪裡,其實內心還沒從剛才的緊張中平復下來。

    這麼重要的案子,她要是翻譯錯了一句話一個詞,帶來的後果也是不堪設想。

    「誒對了,北外這次不是還來了一實習生嗎?叫什麼來著?」

    「榆杉。」秘書在邊上小心提醒道。

    「哦對對對,你瞧瞧我這記性。榆杉,嗯,也不錯。」

    「要我說啊,就您這記性用不了多少年,你這市外辦主任恐怕也得退位讓賢咯。喏,榆杉這小姑娘就挺好,不浮不躁,幕後工作也做的很不錯,好好培養一下將來可以接您的班。重點是,人年輕啊。」

    「你啊你……說的你比我年輕多少似的?」說完,大家也都笑了。大家都知道王副處長跟在陳主任身邊有些年頭了,兩人私下也常開玩笑。

    「王處,您可別拿我開玩笑,我哪兒能跟陳主任比,我就一剛入社會毫無經驗的實習生,能有這次機會啊,我就已經很感激了。再說了,喬鹿才是真的基本功紮實,她那翻譯都讓人市長點頭稱好呢。」榆杉這一挑撥,成功的讓王副處長面上不爽。據她所知,王副處長這個位置坐了有些年頭了,就差一把火後便能坐上處長之位。

    試問一個關乎他升處長的case被一小實習生搶盡風頭,誰能高興?

    榆杉是北外法學系的學生,讀的是國際政治,這次活動主要是在協調處。協調處多半是幕後工作,起草些文件。

    而喬鹿不同,外語優勢分配到了國際交流二處,還得到了市外辦陳主任的賞識,被直接欽點負責此次活動的翻譯。

    剛實習就能擔任如此重要活動的首席翻譯,要說沒有後門,榆杉絕對不信!同樣是北外的學生,憑什麼她可以光彩亮麗的和領導市長享受著聚光燈,而她沒日沒夜的修改文件,最後誰都記不得她?

    「我啊?我也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身後站著王處,就算我翻譯錯了,我相信王處也一定能圓回來。畢竟,這段時間跟著王處學習,我知道了自己不足的地方還需要學習改進的地方有多少,也領教過王處的經驗豐富的翻譯水準。當然,這次活動我還要特別感謝王處長站在我身後給了我足夠的安全感,不辭辛苦的指導我,讓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能有這樣的學習機會。來,王處,我敬您!」喬鹿的一番話立馬把形式給掰了回來,榆杉來意不善,她既然躲不過那就接著唄。誰怕誰啊?

    中德文化交流活動其中也囊括了美食文化,晚宴設在一樓自助西餐廳。比起白天那麼多的外媒,夜晚倒真像是朋友間的聚會了。

    德國最著名的啤酒節也被搬到了Mu 森酒店,作為所謂的「頭號功臣」喬鹿自然是被灌了不少的酒。

    期間她出去上了趟廁所,卻碰到了不速之客。

    「喬鹿,你一定很得意吧?」榆杉靠在洗手台邊,雙手抱胸,臉上的態度和剛才在眾人面前的模樣千差萬別,不過還好,喬鹿三年前就見過這副真實且醜陋的臉,並不意外。

    「聚光燈,掌聲,鮮花,讚美,這些你都得倒了,不如……」榆杉靠近喬鹿耳邊,放低語調,「你也教教我,你是怎麼忍住噁心,飢不擇食到連陳主任那種歲數的老頭的床都敢爬?」

    喬鹿往後退了一步,「呵,你的法學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什麼是誹謗嗎?還有,你說話就說話,靠我這麼近做什麼?狐臭是會傳染的你不知道嗎?」

    「你!」

    喬鹿一邊洗著手,一邊嘲諷,「三年前,你騙我說吳尋報了德語專業,用著不屬於你的名次拿走了唯一的法學錄取名額,我以為,北外法學三年的薰陶能讓你多多少少長點腦子,不過,很可惜,三年後,你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喲,不是吧喬鹿,就因為我高中那一句話,你記恨我到現在?不至於吧?我說吳尋考了北外德語系,你就真只填了一個德語,怎麼?表忠心啊?呵,那只能證明你蠢!另外,鑑於我們一年同窗的份上,我順便提醒你一下,吳尋現在可是你的老師,你們倆……呵呵,永遠沒有可能!」

    喬鹿握著門把的手開始泛白,喬鹿的確沒什麼朋友,但她也從不會跟任何人撕破臉。吳尋是她努力那麼久都想要追逐的信仰,她多想拿著相同的錄取通知書,找到他並且告訴他,「我叫喬鹿。」她多想在大學努力一把也跳級到他穿著同樣的學士服。而榆杉的謊言,斬斷了她最後的期望。

    ☆、我只要你

    「喏,吳尋回來了……陳主任正說到你呢……」

    吳尋整了整袖口,只是隨意的動作還是讓穆天夏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說我什麼?」吳尋儀態自然的坐到座位上,拿著毛巾擦拭著手。

    「他就是問問吳伯伯身體……」

    「哎呀,大穆咋還害羞上了呢,我對那老頭子的身子骨啊可沒興趣,我就等著吃喜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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