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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50:22 作者: 顧七希
木子棋拿著車鑰匙走近的時候邊上一輛保姆車上下來了兩個人,其中有一個還跟她一樣,一身黑。不過他包裹的更徹底,連口罩都戴上了。他邊上的一個扮相平平的女生還在跟他說著什麼,木子棋心情不佳,奈何那兩個人偏偏站在她駕駛座門口的位置。
「走開!」
「走開!」
木子棋和黑衣男人異口同聲,仔細聽還覺得那男的聲音挺耳熟的。
女生發現自己擋道了,識趣的走到了一邊。黑衣男人卻是沒什麼反應,木子棋抬了抬帽檐,女生一走男的雖然站著挺礙眼,但開個車門的距離倒也足夠了。
木子棋上車後習慣性的按下敞篷鍵,自始至終都沒再看過那男的一眼,瀟灑的開車去了溫家。她生父叫溫庭炎,能在北京二環買得起房子的也算得上是個「富豪」,但在木子棋眼裡,渣男。試問在老婆懷孕時跟公司翻譯纏綿的男人,不是渣渣是什麼?
人都說名如其人,但在溫庭炎身上她感受到的只有巨大的反差。斯文敗類,衣冠禽獸這些詞恐怕更適合他。小時候木子棋還總會問木依揚為什么爸爸總不回家,木依揚總會告訴她:「爸爸要賺錢給棋棋買漂亮的衣服呀~」
直到木子棋5歲時溫庭炎領著小三還有私生女進門了時,她才知道,什麼叫做「爸爸」。
「棋棋,叫人。」
木子棋還沒開口,那個長相艷麗的女人已經對著她身邊的跟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子說,「溫暖,快叫姐姐。」
溫暖,她叫溫暖。她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庭,而她卻是一個傻乎乎的以為爸爸在外賺錢給她買漂亮衣服的傻孩子。
木子棋站樓梯上,手牢牢握著欄杆,一句話也沒說。木子棋從出生開始就沒怎麼感受到過父愛,對溫庭炎她都幾乎是陌生的,現在他讓她叫人,叫什麼?小三兒?還是狐狸精?又或者是那個私生女?
「你就是子棋吧,以後…」
「別碰我孩子!」韓芝的手還沒碰到她,木依揚已經回來了。
木子棋連忙跑到木依揚的懷裡,「棋棋,乖,回房間看書,一會兒媽媽檢查背誦。」
後來,她就記得木依揚抱著她離開那幢房子。她趴在木依揚的肩上,看到的是那個女人帶溫暖玩著她最喜歡的盪鞦韆。
她記得,木依揚淨身出戶時臉上從未有過的輕鬆和自信。她記得溫庭炎那張暴跳如雷的臉,她記得溫庭炎對她們說:「滾!」
木依揚抱著她上了一輛豪華的轎車,車上是一個帥到爆的外國人,等來到另一幢金碧輝煌充滿歐式風情的別墅時,她幾乎是蒙的。後來她才知道,木依揚其實早就知道了溫庭炎偷腥的事實。在溫暖出生的第二天她就和溫庭炎簽署了長達五年生效的離婚協議。木依揚要讓韓芝的女兒私生女這件事坐實,並且在離婚協議生效的那一天她還要給溫庭炎戴上一頂恥辱的綠帽。
從那天起木子棋從來不會再問木依揚爸爸去哪兒了這種愚蠢的問題。她還記得小學作文有篇題目叫「我的爸爸」,她當場提筆寫下兩個大字:死了。
*******
「棋棋來了!」
「奶奶~」
「誒…乖…晚飯吃了嗎,奶奶讓傅姨給你燉銀耳湯?」木依揚的爸爸是北京鐵路局的局長,而溫庭炎當初不過就是個窮小子。能娶到木依揚簡直是溫家燒香拜佛求了多少年求來的,因此木子棋的爺爺奶奶無論是對木依揚還是對木子棋都特別好。這也是為什麼木子棋能自由出入溫家的理由。
溫暖下樓時看到的就是木子棋和奶奶在一塊兒吃東西聊天的場景。
「奶奶,我真的吃不下了。」
「沒事,奶奶會吃。」木子棋的爺爺奶奶是農民出身,一生勤儉節約,木子棋再清楚不過。
「那怎麼行,這銀耳湯糖放多了,奶奶,醫生不是說你不能吃糖分多的東西嗎?」
「哦對,你看我這記性。」
「要不我還是吃了吧,咱不能浪費。」木子棋眼光瞥到了走近了的溫暖,裝作勉為其難拿起碗。
「吃飽了就別吃了,一會兒別給撐脹氣咯。」溫奶奶連忙捧過那碗吃了一半的銀耳湯。
「奶奶~」
「喲,暖暖來了啊,來,快把這銀耳湯喝了,傅姨還在裡面放了紅棗,對身體好。」
「奶奶,我…」
「你不前些天還哭著要傅姨給你煮銀耳湯嗎?乖,喝了對身體好,痘痘什麼的不會再長了。」溫奶奶拉著溫暖坐下,把那碗銀耳湯放到溫暖的手中。
「這樣不太好吧,我最近感冒,溫暖吃了會不會傳染啊?」
「棋棋感冒啦?給奶奶看看有沒有發燒…還好還好,額頭不燙…」
看到溫暖沉著臉卻還是默默坐在一邊一勺一勺咬著她吃剩的銀耳湯,木子棋心裡別提多爽了。
給喬鹿脫鞋的時候電路板的一角已經穿破了鞋網,對電路板再熟悉不過的她怎麼會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害喬鹿受傷。
那場比賽被溫暖偷了電路板她失去了比賽資格她可以不在意,但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要傷害到她朋友,絕不放過!
溫暖,你真的惹到我的底線了。
☆、成為例外
手機一響起俞允立馬就接了,對顧音凡強大的家庭背景,調查某個人某件事完全不必擔心,「喂,音凡,查清楚了嗎?」
「嗯,叫溫暖。」
「誰啊?」如果是學校比較出名的人物她不可能沒在貼吧上看到過辨識度這麼高的名字。
「去年無線電比賽冠軍,木子棋同父異母的妹妹。」關於溫暖的個人資料音凡不想調查太多,因為越往裡調查就會知道越多關於木子棋的過去。
俞允是個明白人,木子棋有自己的考量。朋友之間可以開各種玩笑,但前提是尊重。她們尊重木子棋的隱私,而且想起今天木子棋的樣子,她那麼聰明心裡一定和明鏡似的。
俞允和木子棋屬性契合,依木子棋的性子一定是能自己解決的事情絕不會麻煩別人。更何況,木子棋那麼重視朋友,一定不會讓丘比白受傷。但話說回來也是她們的家務事,俞允想了想還是沒告訴吳尋。
*******
俞允提著一大箱行李箱到醫院的時候,喬鹿的病房正圍著一群醫護人員。
麻醉藥的藥效過去,鑽心的疼痛疼到全身痙攣。疼,真的疼!疼哭了!
吳尋把喬鹿死死抱在懷裡,面上也慌亂了,「你們快一點!」
他能感受到喬鹿隱忍發抖的痛苦,打麻藥的疼痛是暫時的,不打的疼痛是持續的。醫生的建議是不再打麻醉藥,但看到喬鹿自己的手指都被咬出血了他還是不忍心。局部麻醉會根據受傷範圍從不同位置打麻藥,好幾針。吳尋的T恤不知道是被喬鹿的眼淚還是汗打濕的。「很快就沒事了,喬鹿,再忍忍。」
吳尋把她咬自己的手掰開,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喬鹿的意識還有,寧可咬傷自己也不想咬傷吳尋。又是一針下去,喬鹿根本控制不了咬牙。舌尖上的血腥味衝撞著味蕾,喬鹿的眼淚根本控制不住的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