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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38:28 作者: 長城長
    陳文錦知道,說到底其實自己才是局外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或許會好好生活在一起,過一段神仙眷侶般的生活,李宇航也不至於痛苦了這麼多年。曾經,她無數次希望寧靈回到這個家,無數次希望叔叔不必這麼痛苦,但是那都是她愛山李宇航之前,現在她一點都不想把李宇航讓出去。

    李宇航夾起一塊紅燒肉,陳文錦正準備端起碗去接,那塊肉已經準確無誤放進了坐在陳文錦旁邊的寧靈碗裡。

    陳文錦把筷子啪的一聲摔在桌上。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說完就摔門離去。

    寧靈看著李宇航面露難色,李宇航寬慰一笑,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小錦在家裡沒給寧靈半分好臉色,他多次告誡陳文錦,但是她根本聽不進去,依舊我行我素。

    陳文錦一進門就對著白樂哀嚎:「老子都他媽的要瘋了,白樂你得幫我想辦法,那個家老子每呆一秒都是煎熬。」

    「你給我小聲點,寶寶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再給我嚎醒了,我弄死你。」白樂捂著她的嘴,把她後面更家慘烈的嚎叫聲給捂住了。

    陳文錦拍拍她手,示意她放手自己不叫了。

    「要不你搬到我們這邊來住,反正家裡還有房間。」白樂提議。

    「我要過來了不正中那個女人下懷了麼?我不干,叔叔是我的,誰搶都不行。」

    寧靈回到C城給周易辦轉學證,家裡終於又只有他們兩人,久違的曾經的感覺。

    陳文錦帶著酒意敲開李宇航的門,她迷醉的眼神看不清李宇航此時此刻的表情,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同自己有著同樣的心意。

    「怎么喝那麼多酒?」語氣帶著責怪之意但是更多的是寵溺,李宇航的房間只開了床頭的檯燈,而那微弱的檯燈卻是這房子裡唯一的光源。

    「不喝酒我怕自己沒有見你的勇氣,李宇航啊!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和寧靈阿姨在一起好不好?」陳文錦摟著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前。

    「你醉了。」他知道陳文錦說這話不是醉酒之言,而是她發自內心的聲音,只是這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推脫說她醉了。

    你的醉酒之言,我沒有當真只當是戲言,這是最好不過的推脫。

    「我沒有,我很清醒。」陳文錦怒吼。

    「小錦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覺,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

    李宇航把陳文錦扶到她的房間安置好後轉身準備走,陳文錦拉著他的手胡言亂語:「別走,陪陪我好不好?」她嘟嘴撒嬌的模樣還是同小時候一樣。

    李宇航坐在床邊,摸著她的頭說道:「好我不走,我留在這裡陪你,你趕緊睡覺。」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

    陳文錦呵呵一下,借著酒易撐起身雙手環住他的脖子。

    「別推開我,求你了。」她坐起身將自己的唇貼在他的唇上,她的吻如雨點般落在他的唇上,密密麻麻,手在他的胸前撫摸。

    青澀毫無技巧的挑逗卻足以喚起一個男人的欲望。李宇航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他周身氣血上涌,頭也有些混沌,反客為主將她的身體牢牢鎖住,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的吻狂熱如火又溫柔如水,水火交融,一路向下,攻城略地。

    意亂情迷卻在關鍵時候恢復理智,李宇航推開陳文錦說道:「不可以,不行。」他用最快的速度逃離房間,好像這裡是人間地獄一樣。

    是的,這裡的溫柔鄉對他而言是人間地獄,或許於他而言,陳文錦比地獄更加恐怖,畢竟地獄對他沒有誘惑,而陳文錦對他的誘惑卻是致命的,稍有差池,就會葬送三個人的一生。他李宇航賭不起,他已經辜負了寧靈不能再辜負陳文錦。小錦還年輕,她還有很多未來,他註定不能陪她到老,她應該找一個疼她愛她和她年紀相當的人。

    可是李宇航不知道,陳文錦不是沒人要,而是除了他誰都不想要。

    那一刻,空氣中好像有什麼破碎的聲音,是她的心吧!

    陳文錦抱著被子失聲痛哭,這已經是她賭上所有自尊放手一搏,白樂說他沒有做什麼需要他負責的事,這場感情從來都是她一人的兵荒馬亂。她覺得只要李宇航要了她,這場感情就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了,她或許就有機會了,至少可以和寧靈公平競爭,她賭上女人最後的尊嚴去挑逗勾引,但是他還是推開了她,告訴她不可以。溫柔卻決絕。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什麼?為何不可以?

    他推開的不僅僅是她的身體,踩碎的也不僅僅是她那支離破碎的心。

    傷心欲絕的女人,要麼冷靜得過分,要麼似瘋似狂,陳文錦顯然就是後者。

    陳文錦把家裡的東西摔了一地,好像這樣她的心就會好過一點。

    哐哐噹噹的聲音從客廳不斷傳來,李宇航站在門後面一臉哀傷。

    「李宇航你為什麼不愛我?」

    「我到底哪點不好你告訴我我改可以麼?」

    「你告訴我,摸著你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到底愛不愛我,你說啊!你說話啊!」

    門被陳文錦拍得轟轟作響,跟打雷似的,一陣接著一陣,她的手都拍麻了也不見他開門。

    「男人女人不能在一起,無非就是他們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男的娶妻了,女的嫁人了,你我既不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你未妻,我未嫁,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和我在一起?你不就比我大二十麼!你多活十年,我少活十年不久得了。」

    不就比我大二十歲麼,那又如何,我少活十年,你多活十年不久可以了麼!為什麼要推開我,為什麼連我最後的尊嚴都踐踏了,我是多差啊!媽的都脫光了還能被推開。

    摸了把自己的眼淚,大笑起來。

    李宇航我他媽是瞎了才會看上你。」這時她大概能夠了解完顏在同她說這句話時的心,也只有傷心到極點才會說這話。

    她折騰累了就坐在地上背靠著門,淚痕尚未乾,眼睛裡只剩淒楚。

    她戚戚然地說道:「我真的已經用了我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了去挽留你了,無所不用其極,連女人最不齒的事都做了,李宇航,現在我認輸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誰也不干涉誰。」

    李宇航知道,這次小錦是真的傷心了,不然以她的性子不會說出這些話的。

    那邊不再傳來聲響,李宇航卻比剛剛更加哀傷,他的頭貼在牆上,眼淚嘩啦啦直往下淌。

    別問他傷不傷心,答案是肯定的;別問他愛不愛陳文錦,答案也是肯定的。

    他欠寧靈也欠陳文錦。

    陳文錦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連夜搬到了顧然家。

    李宇航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廳中楞楞發呆,空氣好像都凝固了,四周靜的出奇。

    次日寧靈回來看客廳一片狼藉跟打了仗似的,她問道:「怎麼了?家裡遭賊了?」

    「沒有,小錦鬧彆扭摔的。」李宇航避重就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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