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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38:28 作者: 長城長
嘿,叔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討厭了?
陳文錦看一眼肉又低頭看一眼碗裡的白菜,嘴巴里發了洪水似的。
不行,她實在忍不住了,不減肥了。
「我不管了,我要吃肉,不減肥了。」
陳文錦夾了個獅子頭放到自己碗裡,李宇航則露出了個得逞了的表情。
還沒到過年就已經年味十足了,家家戶戶都在門口貼上了春聯。陳文錦他們家的春聯是李宇航自己寫的。春滿人間歡歌陣陣福臨門第喜氣洋洋 橫批:五福四海。
陳文錦看著門前的春聯,很滿意地笑了笑。
「叔,要是你以後退休了,也可以去大街上擺個小攤買個字畫什麼的,這也是挺不錯的,到時候我就跟你旁邊收錢。」
李宇航在腦海里想像了一下,自己滿臉皺紋在街邊擺攤,陳文錦依舊青春,她跟在自己身邊收錢,好像有點違和。
「你負責賺錢養家,我負責貌美如花,想想都覺得完美。」陳文錦微眯著眼睛,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好了,趕緊趁著街上的店面都沒關,去買些需要的東西,等人家關門了,到時想買都買不到了。」
「嗯嗯,知道了,一會兒就去。」
「我一會兒還要去公司。」
「嗯。」
陳文錦突然間覺得自己和李宇航此刻很像一對平凡的夫婦,丈夫外出時告訴妻子自己的去向,讓妻子去買一些生活用品,以前好像過年也是這樣,但那時她卻沒有這樣的想法。
「晚上早點回來啊!我等你回來餵食。」陳文錦抱著門框看著李宇航漸行漸遠,腦子裡突然顯現出了一個名詞,「望夫石」。
李白的《望夫石》:「仿佛古容儀,含愁帶曙輝。露如今日淚,苔似昔年衣。有恨同湘女,無言類楚妃。寂然芳靄內,猶若待夫歸。
笑著拍拍自己的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拋諸腦後,拿了點錢就去逛超市了。
這個叔叔愛吃,這個叔叔不喜歡,叔叔應該會喜歡這個吧!沒一會兒推車裡就裝滿了東西,大多都是李宇航喜歡的,以前自己逛超市基本就是只買自己喜歡的,現在卻首先考慮的是李宇航,再考慮自己,這就是愛的奉獻?
陳文錦覺得自己已經有點賢妻良母的樣子了,突然又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還有兩三個多月才過二十歲生日,現在就賢妻良母會不會太早了?
回到家把食材放進了冰箱,然後坐在沙發上想著以前的時光。也不知道是自己老了還是怎麼的,最近閒暇時她總愛回憶以前的事,自己上小學,初中,高中時的點點滴滴,想著曾經路過自己生命之後就再也沒出現了的人。
猶記得當初說過以後長大了買房子要買在一起,有空就相互串串門,還要給對方的孩子當乾媽,她好像有孩子了,但是乾媽不是自己。
朋友一路交一路丟,曾經很多無話不談的好友現在都是在分組裡挺屍,偶爾刷動態刷到後點個讚,連人家發的是啥都沒看,不過有的,卻連點讚都覺得麻煩了。
偶爾回想起那些一起玩耍的日子,唏噓不已,躺在扣扣朋友分組裡的人,好像都沒有在聯繫了,有時想主動找她們聊天,可是又覺得無話可說太過唐突,畢竟分開後都有各自的經歷,她不知道她們過得怎樣,那又該如何開第一句口呢?
她還沉浸在回憶里,天就漸漸暗了下來,冬天的白天總是很短,轉眼間天就變暗了。
除夕那天李宇航早早就起來做早飯,他們吃過早飯後就帶著香蠟紙錢去給陳文錦父母上墳。車依舊只是挺在山角下,兩人徒步爬上去。現在是冬天,山上原本枝繁葉茂的樹早就變成光禿禿的樹杆,直挺挺立在石階兩旁。
上山的路一點都不好走,石梯並沒有直延直山頭,路上還是有很長一段是泥濘小道。走泥巴路時,陳文錦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摔個狗吃屎,但是人有失策馬有失蹄,眼見就要走完這節泥路,卻往後一滑直接撲在了地上。
李宇航都笑得直不起腰,也不去拉陳文錦一把。
「叔別笑了,還笑,趕緊過來拉我一下。」
李宇航趕緊折回來把趴在地上的陳文錦拉了起來。
「我爸媽是在怪我讀高四的時候沒來祭拜他們,所以這次要這麼整我麼?」
李宇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大概是呢!你這次得多磕幾個頭,把去年沒磕的都補回來。」
陳文錦頗為認真地點點頭。
陳文錦把貢品擺好,公公正正跪在地上。
「爸媽,我今天來可是摔慘了,就算我有一年沒來給你們掃墓,你們也不能這樣坑閨女啊!我是你們親生的,不是撿的,沒來也是因為要考好大學啊!一點都不見諒。」
「要是這次回去再摔,以後就絕對不來給你們掃墓了,我說到做到,到時候你們就在下面挨餓受凍,沒錢用。」
「小錦你要再多說幾句,我怕老師他們就得氣的爬起來了。」
「別胡說,我爸媽當年都是火化了的,爬起來也是一堆灰了。」自己爸媽都死了十九年了,恐怕連骨灰都沒剩啥,還爬起來,搞笑。
「行了,跪夠了咱就回家了。」
「叔,拉我一把,我腿麻了。」陳文錦說道。
李宇航伸手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也不知是他用力過猛還是陳文錦太過弱不禁風,竟然被他一下拉到了自己懷裡,陳文錦順勢環住他的腰。
「大叔,你怎麼能在我爸媽面前也這麼主動呢!」
什麼叫我主動?自己明明沒用多大力好不好?
「趕緊放手啊!」李宇航說道。
「等等,讓我在抱一會兒。」
爸媽,你們看到了嗎?這個男人是我想要託付終身的人,高興嗎?
陳文錦把落下的淚不著痕跡地擦在李宇航胸前,放開自己的手,指著李宇航身上被她印上的泥巴說道:「叔,現在你也髒了,哈哈。」
不得不說,陳文錦是天生的演技派,她對表演有著超乎常人的天賦,無論多傷心,只要她不想讓人知道,那麼別人就絕對看不出破綻。
李宇航從鼻孔里冷哼了兩聲,說道:「回家後我的衣服也歸你洗了。」
「好啊!這種事本身就是女人做的。」
天剛擦黑,小區里就開始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陳文錦拿著李宇航買的鞭炮興沖沖地拉著李宇航下了樓。
陳文錦拿出李宇航買的「擦炮」再看看別人都是一大掛一大掛的,都不好意思玩了,自己一個大人還不如人家小孩兒。
「叔你這買的也太那個了吧!這還是我六七歲玩的,我今年都十九,馬上就二十了,你就讓我玩這個?」
尼馬,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我打火機都準備好了就給我買了個擦炮?
「還不是為你著想,就你這反射弧,玩這個就還得小心。」
嘿,自己有那麼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