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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38:28 作者: 長城長
他是被自己纏得沒辦法才答應的?所以他並不是喜歡我,難怪校長罵我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原來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陳文錦雙手捂臉,淚水從指間大顆大顆滑落。曾蘭看見陳文錦反應這麼強烈心有些慌了,她也沒想到這些話會讓她反應這麼大。她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她也從沒見過陳文錦流淚,她一直以為陳文錦不會流淚只會笑,但是好像不是這樣,或許這次是動了真心了。
一直耍寶的人偶爾流一次淚,更讓人心疼。曾蘭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陳文錦,畢竟她向來不會安慰別人。
陳文錦猶豫再三,還是給陳緣發了條短消息。
當初約定大學在一起的誓言不算數了,我變卦了,我不喜歡你了,再見。
她不記得在哪裡看過,發簡訊後面加個句號能顯得自己堅定一點。
陳緣那時正在上課,手機震動了下,掏出一看是來自陳文錦的簡訊。
微笑著打開,以為是來自陳文錦的甜言蜜語,看到消息後整個人都有些呆滯了,一言不發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一下課就往一班沖。
他走進去拉著陳文錦的手問:「你那話是什麼意思?我們不是早就約定好了的嗎?」
陳文錦冷眼看著他:「變卦了,不做數了,就是這個意思。」
「文錦別鬧了好不好。」他態度突然一軟,陳文錦險些流淚。
陳文錦強忍著淚說道:「我說了不做數了,你別再說了成麼,我不纏著你,你也不要纏著我好不好。」
不管我們是誰先纏著誰,自此再不相干。
上課鈴聲響起,陳緣對陳文錦說道:「你先考慮考慮,我們放假了再談好麼?」陳緣幾近祈求的語氣讓陳文錦鼻頭一酸。
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她何時見過他這種低聲下氣的模樣,心一陣酸楚。
陳緣走出教室後還不忘回頭看幾眼,當確定他走遠了看不見了,她強忍著的淚才落下。
年少時的感情最純粹也是最脆弱的,參不得雜質經不起考驗。
星期六那天,天氣十分陰沉,就如陳文錦此刻的心。
「文錦你是在怪我沒有為你說話麼?」陳緣沉默良久開口問。
陳文錦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那種情況你要我怎麼為你說話,我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是啊!你怎麼能為我說話麼!你也是學生怎麼敢為了我跟老師對著幹呢!是我一廂情願。」
「你能不這麼怪腔怪調麼!要是我和你換過來,你會怎麼做?」
「陳緣,我要的是為我遮風擋雨的英雄而不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以前看小說時就會幻想自己會遇到一個寵我至極的人,我以為那個人是你,但是很顯然不是。」
「那是小說不是現實,每個人都不是無所不能的。」
「確實每個人都不是無所不能的,我的大英雄可以不是無所不能,但是至少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你有你的軟弱,我有我的苦楚。
兩人背對著往兩個相反的方向走,誰都沒有轉過頭去挽留,都寧可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痛哭流涕,也不願意先低頭。
文錦很想問問陳緣當初答應自己到底是因為被自己纏得沒法了還是因為真的喜歡自己,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畢竟已經決定不在一起了,再問那些也沒什麼意義了。
如果陳緣早知道那為了維護自己可笑自尊的戲言會讓他和陳文錦最終越走越遠,或許他寧可被人笑眼瞎也不會說出是她纏著自己吧!
陳文錦到理髮店剪掉了自己的三千青絲,捧著自己剪掉的頭髮在路邊哭的像個x,路人驚訝,竟然還會有因為剪頭髮而哭的如此傷心如喪考妣的人。別人不是她,怎麼能體會到她心裡的痛。
她剪掉的不僅僅是頭髮,還有過去的自己。
☆、10
陳文錦終於有了點屬於高三學生的樣子,忙碌枯燥乏味的高三生活讓她無暇去想其它。她的都總算不再埋在書堆里看那些青春小說,屜子裡也再沒有了那些老師明令禁止的雜誌。
她自認為是一個天才,只要自己稍稍努力自己的成績就會像坐直升機一樣噌噌往上漲,不過現實給了她重重一擊。學考雖不再是倒數前五,卻也沒逃過倒數前十的命運。
她拿著成績單看了看,物理35分,倒數第四;化學23分,倒數第一;語文卻特別爭氣,125分,年級第一。她無力地垂下頭,有些氣餒,一口氣不能吃個大胖子;失敗是成功它祖母這些大道理她都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氣歸氣,這是兩碼事,就像你同別人吵架生氣,明明知道你生氣不能改變什麼,但還是會去生氣,這道理是一樣的。
陳文錦每天晚上熄燈會打著電筒在被子裡看書,不懂的地方做上記號,第二天就去問同學,天道酬勤,她的付出總算是有收穫的,只是與她期望中有那麼些許不同罷了。眼睛下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她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差。
「小錦你的臉上怎麼這麼差,學習壓力很大麼?」李宇航擔憂地問。
陳文錦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有點累而已。」
「雖然學習重要,但是身體更重要,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得把自己身體照顧好知道了麼!」
陳文錦乖乖點頭,微笑著說道:「我會注意的,放心吧!」
星期一一大早,陳文錦就跑到學校去了,原本以為自己算去得早的,但是到了卻看見教室幾乎都已經坐滿了人。
一張張死氣沉沉的臉有些怵目驚心,印象之中他們的臉上應該是洋溢著笑容的,他們的眼睛應該是充滿了求知慾的,但這一張張麻木的臉真的是她同學麼?他們的臉上怎麼會有與他們年齡不符的滄桑,好像是早已經看盡了人世百態,此刻的她終於知道了當年初三的英語老師口中的眼睛沒有求知慾是啥模樣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現在的臉也是同他們一樣麼?她有些惶恐不安,由心最深處散發出的不安。
六月天氣正熱,地上都冒著熱氣。高一高二的學生都被統一移到北校區,這片校區專程留給高三的學生讓他們安心學習。教室里沒有空調,只有幾台吊扇不停地旋轉著,僅僅穿了件短袖還是熱得滿頭大汗,但是顧不上去擦拭,手還在草稿紙上不停地書寫。
黑板上的時間也是一天天減少,陳文錦的心也越來越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成績要考上一所好大學除非考神附體,祖墳冒青煙,不過她上輩子大約是沒有積那麼大的德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大學沒有那麼在意的,但是真當高考的腳步近了後,卻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有那麼點想考上學,去體驗一下大學生活的,那時她才懂當初單臨為何說沒有一個學生真正一點都不想上大學,自己的成績雖然慘不忍睹但是還想去大學體驗一番,又何況成績還好的他人呢!不過時間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她醒悟得有些太晚了。曾蘭說沒有上過大學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她不想自己的人生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