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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35:49 作者: 雨別小友
    「什麼?」

    漢子還未回過味來,身旁就猛地飛過什麼東西,那『東西』圓滾滾的,外披一層質量不錯的雲錦料子,趴到地上後蠕動了兩下,前面和後面紛紛如烏龜般伸出兩對粗短的手腳,

    哦,原來是朱有元,

    嗯?朱有元?

    「朱縣令,真是好久不見。」

    客棧二層的階梯口,一個臉色病態蒼白,氣質卻儒雅翩翩的『少年』站在那裡,她面頰消瘦,眉梢卻是含笑,手攏唇下低低咳嗽幾聲。

    「太、太子殿下?」朱有元見此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想起什麼往前膝行幾步「太子殿下,求您給微臣做主啊……」

    舒諾挑起眉:「哦?你要做什麼主?」

    「這群刁民,這群刁民綁架了我兒!」朱有元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我兒已經將近一天沒有回家,他那么小,從沒有晚歸過,求殿下做主!」

    舒諾聞言輕笑兩聲,緊了緊身上披著的披風,道:「這個孤自會做主,不過現在,孤要先為旁人做主。」

    朱有元一愣,舒諾不再管他,轉頭看向底下一臉茫然的貧民百姓,「你們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底下一片寂然,眾人相互對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舒諾知道他們長期受朱有元的威脅壓迫不敢冒然說出什麼,轉頭與傅雲漓對上視線,微微點點頭。

    傅雲漓上前一步:「殿下,臣女有話,此次東梧桐巷口大範圍的疾病,臣女懷疑是由朱有元引起。」

    「細細說來。」舒諾不管譁然之聲和朱有元錯愕的眼神,徑直走到一張長椅上坐下,而此時,楚江夙也施施然坐到她身邊。

    傅雲漓應一聲『是』,緩緩道:「此病發熱咳嗽起紅疹,樣子像極了瘟疫,但不盡然,臣女發現,有一種毒由竹葉青的蛇毒和名為苦菱草的草汁混合,會引發和瘟疫相同症狀的病痛,那苦菱草生長在峻岭山下,是最常見的消暑之物,而竹葉青蛇毒,就是由朱縣令下到河水裡。」

    「東梧桐巷口的百姓離那條河最近,經常打水飲用,久而久之,就變成了大規模疾病。」

    「一派胡言!」朱有元怒目站起,對著傅雲漓辯駁道「本官乃此地的父母官,讓百姓染上疾病,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傅雲漓疑惑地道:「可這是你兒子朱小寶親口說的,說你特意把人關進放滿竹葉青的籠子裡,等著被咬死後就將人扔進河裡,使水染上蛇毒。」

    「簡直荒謬!本官何時把人扔進河裡?本官根本就不知道那屍體被扔到……」

    朱有元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似想起什麼雙腿忍不住瑟縮,看向舒諾的目光夾雜著恐懼。

    「原來是你!」懷抱兒子的漢子猛地站起身,惡狠狠瞪著朱有元怒吼「原來,我兄長竟被你扔進湖裡,你身為父母官,不為百姓著想,天天拿我們的命來討好你那個兒子!」

    「對,還有我妹妹,就是因為編不出你兒子喜歡的東西,就活生生被砍下雙手。」

    「還有我弟弟,也是被你們害了!」

    「對,沒錯!」

    ……

    人群激憤,朱有元也如被逼上絕路的猛獸,眼眶通紅地怒吼一聲:「夠了!本官平時對你們多好,不多交稅,不扣押土地,只是讓你們陪我的小兒子玩玩,至於如此怨聲載道嗎!」

    「只是玩玩?」舒諾從懷裡拿出舒紀程交給她的萬民求願書,展開後隨手扔到朱有元面前。

    看著上面麻麻煩煩由鮮血染紅的名字,朱有元只感覺喉嚨發緊,半晌都說不出來話。

    「這可是每個人用命寫出來的名字啊。」舒諾撣撣袍袖輕輕地站起來,看著臉色發白神情頹喪的人,忽然想起什麼「哦對了,朱縣令還想知道自家兒子在哪兒麼?」

    第62章 暗示,選一條路吧

    回京的馬車緩緩走在官道上。

    朱有元被萬民聲討下了獄,他的小兒子雖回到父親身邊但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朱小少爺,東梧桐巷口的病症得以控制,卻還是留下一些宮裡來的太醫多加診治。

    舒諾撩開薄簾看向天高雲淡的天空,心裡久凝的鬱結也跟著消散一些,所有事情都已然塵埃落定,那麼現在就該處理她的事兒了。

    「吁」——

    車外傳來馬蹄點地的踢踏聲,隔著薄簾賈公公的聲音緩緩傳來:「侯爺,殿下,馬上要入京了,先休整一下吧。」

    旁邊的楚江夙依然聚精會神讀書,他手裡那本書很奇特,沒寫書名,也沒著署名,卻也能使他看得直深沉,舒諾歪頭想瞟兩眼內容,沒瞟上,倒與他直接對上視線,愣了一瞬,果斷起身下車,

    笑話,那眼神一看就不像有什麼好事兒。

    微風徐徐,舒諾站在草地上長出口氣,她瞧了眼手持拂塵立候侍奉的賈公公,默然地往遠處逛了逛,她還沒忘記上次她是怎麼在這幫子人手裡吃了虧。

    臨近溪流,她蹲下來捧了一掌心的水拍在額頭,很舒服,也清醒不少。

    「你餘毒未清,還是少摸涼水比較好。」

    蕩漾的湖面多映射出一張模糊不清的臉,但他身上的紫袍瀲灩,不用回頭,舒諾就知道來者是誰,「你不陪傅大小姐,跑我這做什麼?」

    舒紀程一撩長袍隨意地坐到她身邊,一腿筆直一腿彎曲,目視遠方感慨道:「要不是知道傅雲漓於我死心塌地,我都快要懷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姦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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