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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35:49 作者: 雨別小友
舒諾摸不清他究竟怎麼想的,就先順著意思坐到他身後,賈公公見她當真要給一個奴僕上藥,回想起侯爺交代的話急忙上前出聲:「殿下,要不讓老奴來給這位公子上藥吧?」
舒諾還未反應,陸澤似承受不住肩上的痛,身體一晃,好巧不巧地遮擋在舒諾前面,手也壓上了她的衣袖。
「還是孤來吧。」舒諾看著陸澤近似偶然的舉動,擺擺手,她倒是好奇男主想要幹什麼。
伸出手拉下緊貼血肉的薄衣,鮮紅的血便順著肌理流淌上她的指尖,皮肉翻卷,深露白骨,細瞧下還能看見扎入皮膚的枯草針刺,舒諾皺眉,視線掠過新傷看向舊痕,大大小小的劍痕刀痕數不勝數,像是比武打鬥時所留下的印記。
她神色帶有一絲複雜,拔開瓶塞,朝傷口灑金瘡藥,「你身上的傷挺多的。」
「都是常年積累下來的舊傷,不值一提。」
舒諾伸指尖塗均藥粉:「孤不懂什麼醫,但這些傷痕應該不止一句『不值一提』吧?」
「殿下英明,奴自幼受歹人恨,惡人殺,想要活下來,身上只留些傷便也不算什麼。」
他是在告訴她,他會武,並且不弱麼?
舒諾隱約懂了些陸澤想表達的意思,可為什麼他要向她靠攏呢?他不應該去找女主嗎?
茅草屋的破舊門『吱呀』一聲,所有人看去,就見傅雲漓帶著兩個提燈丫鬟站在那裡,神色複雜又帶些憂慮。
「你來幹什麼。」傅笙兒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她,一看見她全身血液都在反感地叫囂。
傅雲漓回道:「你下令杖斃個人府邸傳得沸沸揚揚,我擔心生出了事端,便來看看。」
「能有什麼……」
「大小姐來得正巧。」
傅笙兒打發人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舒諾接下了,她扶正陸澤施施然站起,將拿著的金瘡藥和白紗布齊齊放到傅雲漓手裡,「相府家事孤就不參與了,只是那位陸公子再怎麼說也救了孤的命,還請大小姐或多或少幫襯些。」
傅雲漓摸不清舒諾的心思,遲疑地接過藥瓶,傅笙兒見狀開心了,她拉起傅雲漓往屋裡推了推,「是啊,管理府邸的一直都是長姐,那剩下的事兒就都交給你了。」
也不等傅雲漓回話,她轉身拽過舒諾就朝外走,終於能和殿下單獨相處了,太棒了!
兩位主子作伴離開,身邊侍奉的人也都離去。
很快安靜下來,傅雲漓拿著藥瓶看向破木板榻上的少年認真打量,陌生的面孔,她卻有種神往的熟知,心底盪起微微波動卻很快被她壓制下來。
她可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怎能有此念頭?
清雅的眉目瞬間冷冽下來,傅雲漓上前幾步帶著大小姐特有的倨傲,問道:「可需本小姐幫你上藥?」
「奴自己可以,不勞煩大小姐。」
陸澤低著頭態度依然卑微,直等傅雲漓隨手放下藥瓶離開,他才抬起腦袋露出銳利的光,瞟一眼肩上傷口,隨意抻過白紗帶纏繞兩下,走到爛木窗邊三長一短地敲了敲。
忽地,一道黑影掠過。
「主子。」
「如何,事情辦得如此?」
「主子放心,所有痕跡都抹去了,不會被人發覺的……」
黑影說到此頓了一下,陸澤依然漫不經心地敲打窗沿:「別磨磨唧唧的,有什麼話直說。」
黑影壓低腦袋,聲音更為恭敬:「只是設這麼一場刺殺局,真的能走到太子身邊,拿捏她為棋子嗎?」
陸澤輕笑:「太子雖被尊稱一聲太子,但始終被楚凌侯欺壓著,她若是個有野心的,見了我的身法定會起拉攏之意,若單純軟弱……」他指尖摁斷一根木刺,「那拿捏她更容易了。」
「總之,按計劃進行便是。」
黑影應下一聲,霎時消失不見。
陸澤仰頭望著被烏雲遮有一半的月亮,竟覺得有些看不真切,就如那個和月一樣淡然溫潤的人一般。
……
舒諾踏著影子,手提一盞明亮的八角燈,站到精緻的小院子前,不再向前踏步,側頭朝傅笙兒道:「便送到此處了,二小姐回去休息吧。」
「嗯。」傅笙兒小臉羞紅擰著襦裙垂下的飄帶,看一眼欲要離開的舒諾,她心底湧起不舍下意識地喚住了她「殿下。」
舒諾停住腳步:「二小姐還有事兒麼?」
「我……」傅笙兒更忸怩「殿下,我……」
看她緊張得快要將頭埋起來當鴕鳥,舒諾心思一轉便知道她在想什麼,神色完全淡然下來,回眸不再看她,「二小姐應該快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吧?」
傅笙兒眼睛猛地一亮:「是的,再有不到一年,臣女便年滿十五,可婚嫁了。」
舒諾點點頭:「二小姐可以趁此找個中意的良人,只要不是皇族,都可以給你帶來幸福。」
「不是皇族?」傅笙兒臉色突然變得慘白,她有些難以相信聽到的話「為何不是皇族,我有姿色,有才學,更是丞相之女受著寵愛,我絕對可以幫助殿下的。」
舒諾側頭看她,傅笙兒才發覺已將真心話說出來了,臉上滾燙,但心底的怯懦卻因此消散不少,她抬頭鼓起勇氣繼續道:「殿下,這些話說出來真的有些羞恥,但臣女愛慕殿下是真心的,不求其他,只想在殿下身邊有個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