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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35:49 作者: 雨別小友
    「奴不敢。」陸澤不顧身上的疼痛,起身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磕下去。

    見他依然如往常怯懦恭敬,高胖管家揚起下顎不屑地冷哼一聲:「知道就好,收起你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甭管什麼高官顯貴,你都是那泥里的命,聽清楚了沒!」

    他見陸澤磕著頭小聲應著『是』,厚嘴唇揚起個滿意的弧度,大寬袍一甩:「走。」

    僕從愣神:「管事兒的,咱不找郎中啊?」

    高胖管家冷笑:「找什麼郎中,人家是太子殿下的恩人,命里金貴,你到院裡隨便找幾根草藥揉吧揉吧敷上,他也就好了。」

    僕從眼睛賊溜一轉,立馬明白管家的深意,賠笑著應了一聲,走到枯黃的雜草地挑了幾根帶細刺的硬草,捧到高胖管家面前殷勤道:「管事兒的,您瞧這草藥好不好?」

    高胖管家隨意一瞟:「嗯,是個懂的,那這事兒就交給你了。」

    「得嘞。」

    僕從得了誇獎臉上笑容更是璀璨,彎著腰直等到高胖管家離開,他才收斂起諂媚的表情,看著地上沉默不語的少年,傲慢地抖了抖手上的針草:「嘖嘖嘖,你平時不是挺傲的嗎?現在怎麼不吭聲了,狗就是狗,再怎麼裝也還是一條狗。」

    陸澤依然神色淡漠地默不作聲,這讓僕從根本體會不到拿捏他的成就感,蹲下來看了眼他肩膀上的傷,忽然就把手裡的針草狠狠揉捏到他的傷口上。

    模糊的血肉被枯草上的尖刺猛地刺穿,陸澤額頭上的冷汗冒得更密,他抬手猛地一揮徑直將僕從甩到桌子角上。

    那僕從『哎呦』一聲,緊接著擼起袖子打罵:「好你個小雜種,竟敢推我!今兒個就讓你知道知道大爺的厲害!」

    他握緊拳頭怒吼著揮去,陸澤支起左腿剛要躲閃,耳尖忽地動了動,他不經意朝茅草屋瞟了一眼,淡下神色硬生生接了迎面飛來的一拳。

    「住手!你在幹什麼!」

    僕從正驚愕又竊喜自己這隨意一拳的無敵,嬌俏地制止聲緊接著傳來,傅笙兒怒目地伸手指著他,眉頭皺成山川一樣,倒不是她有多生氣,是此處的霉酸味太過濃郁熏得慌。

    舒諾隨著她身後緩緩走出來,看著嘴角淤青的陸澤和不知所措的僕從,含笑地一挑眉。

    「你這惡奴,竟敢欺辱一介傷患,可還有半點良心?!」瞧見舒諾走來了,傅笙兒急忙止住想要捂住口鼻的手,朝著僕從發脾氣。

    僕從哪兒想到這種狗不理的地方竟會來貴人,嚇得兩股戰戰,『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身體忍不住地發抖:「二……二小姐,奴……奴才不是……」

    「還想狡辯!」傅笙兒本就窩團火兒,此刻瞧著僕從一臉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更是來氣,她抬起一腳直接踹他身上,隨後就發覺這動作極其不雅觀。

    她慌亂地看向舒諾,卻見她依然溫潤含笑沒有半分異樣,放下心來,繼續怒斥:「那小奴可是救了太子殿下的恩人,理應以禮相待才是,別以為背後有著大小姐撐腰,你就可以無法無天!」

    僕從顫巍巍地承受著火氣,卻有些納悶為何扯到大小姐身上去了,但他不敢多言更不敢反駁,只能一個勁兒地應是。

    「好了,剩下的事兒就等著傅大小姐來處理就行了。」舒諾出聲制止了傅笙兒接下來的話,扭頭看向捂著肩膀一直沉默不語的陸澤,男主的事兒,還是讓女主來解決比較好,免得牽連他們這些小無辜。

    可傅笙兒明顯不是這麼想的,她整個人好端端地站在這兒,殿下卻非要找那個小賤人來處理事情,怎麼……她就這麼不中用嗎?她就這麼不如那小賤人嗎!

    「不必了殿下,這些小事臣女能處理好的。」

    傅笙兒揮手招來兩個婆子,指了指跪下顫抖的僕從:「將他杖斃,叫府里所有人都看著,往後再有人敢恃強凌弱,這就是下場,另外……」她抬頭又看向陸澤,「找個郎中給他好生醫治,切不可怠慢。」

    「是。」

    舒諾看著將事情處理井井有條的少女,略感有些詫異,那些老媽婆子可能也頭一次見自家二小姐開始有了掌家的派頭,一個個辦事兒也是乾脆利落,大晚上的,還真拽來個行醫郎中。

    那郎中踏進來時還伸手整著布帽,一看便像臨危受命。

    「太子殿下,您瞧著如何?」傅笙兒稍稍揚起下顎,驕傲的小模樣像極了做完好事等待誇獎的孩子。

    舒諾不禁笑了笑:「做的很好,出乎意料。」

    傅笙兒高興地點了點腳尖。

    那邊的郎中已然檢查完傷勢,拿出一瓶金瘡藥遞給舒諾。

    舒諾瞧著,轉手伸到陸澤面前,陸澤沒有接,轉過身低下腦袋以一種卑微的姿態朝舒諾道:「肩膀上的傷,奴很難擦到,可否麻煩殿下替奴上藥……」

    「你胡說什麼呢?!」

    舒諾還未開口,傅笙兒先炸了毛,她還沒享受到殿下親手敷藥的待遇,一個賤奴怎麼可以搶了先!早知道……早知道她就不替他找郎中了!

    面前的頭顱下垂,雙手規整地放於雙膝,就像一個等待神明眷顧的使徒一般虔誠,舒諾轉動指尖的藥瓶,有幾分詫異:「讓孤幫你上藥?膽子真是夠大的。」

    第37章 殿下,我中悅你

    「奴不敢。」陸澤嘴上說著不敢,但低垂的腦袋和露出肩骨傷口的姿勢卻是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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