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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34:28 作者: 京祺
母親瘋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般失控的模樣,好似她手裡的棒球桿成了她自己,殘暴的砸向相片裡的父親和尚雲雅。
我和蔣菲菲呆在一旁不說話,我想著……就讓母親發泄下去吧,忍了一輩子,對一個相框發泄又能怎樣。可蔣菲菲趁著局勢混亂之際,轉頭就走到了尚雲雅的面前,來不及反應,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了尚雲雅那張堆由金錢堆積的臉上。
尚雲雅瞪大了眼,「你瘋了你!」
蔣菲菲揉著手腕,「你個老女人臭小三!想打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就你這老的起皺的賤皮子,還想跟我爸結婚?你以為懷孕了就能稱王稱霸?你那點心思誰看不懂啊,不就是衝著我爸的錢來的嗎!我告訴你,徐家的錢你一分都別想!更別以為靠著肚子裡的孩子就能上位!我就是動手打也要把你肚子裡的孩子活活打死!」
眼前,蔣菲菲和尚雲雅動手撕扯了起來,兩個女人的戰爭,總是離不開頭髮的撕拽,嘴巴的啃咬,她們如同兩個長毛怪一般,扭成一團,在地上打滾。
我在蔣菲菲的身上又一次看到了王玉蘭的影子,儘管她平日裡裝的乖巧懂事,可當她一放下偽裝,那專屬於王玉蘭的刁鑽蠻橫,便在她身上凸顯的淋漓盡致。她是王玉蘭的養女,是蔣軒宇的姐姐,這姐弟和母親三人,總是有很多重合的地方。
而身後,母親終於扔掉了她的棒球桿,她跪在那殘破的玻璃碎片上,一拳一拳的捶著地面,嘴裡咒罵徐建森的狼心狗肺,無望今後活著的每一天每一步,身子抽噎,眼淚簌簌。
身後的廚房臥室衛生間裡,幾個高大男人裝模作樣的摔東西發脾氣,他們一邊努力演戲,一邊回憶著我下達給他們的命令,只砸便宜的,留下貴重的。他們盤算著這一場戲1500塊的酬勞,猛然扔下東西的一刻,又恰到好處的掌握著力度分寸。
我夾在這混亂的三種世界裡,成了這三個圓圈的交匯處,所有的情緒我都感知的到,所有的悲憤與各懷鬼胎,都在暗處發酵。到底誰錯誰對,我似乎已經分不清了。
眼看著地上的尚雲雅被打的沒了聲音,我伸手拉過蔣菲菲的身體,急忙朝臥室里的人呼救,「別砸了!過來救人!」
尚雲雅被蔣菲菲打的沒了意識,整張臉都撓花了,頭髮也被拽下了一大把,我擔心她肚子裡的孩子,手忙腳亂的下樓上了車,開去醫院。
行車的路上,蔣菲菲坐在副駕駛,母親和尚雲雅坐在後車座,尚雲雅癱在母親的身旁,蔣菲菲賭著一口氣,「我看根本不用去醫院,直接找個地方把她肚子的孩子做了!」
我轉頭大喊,「你要是再胡言亂語,就給我滾下車!」
蔣菲菲冷笑,「別跟我說你沒這麼想過,她肚子裡的孩子一旦生下來,你、我,還有媽都得玩完!可是你告訴的我,爸骨子裡重男輕女,要是她肚子裡是個男孩,你我都喝西北風去!」
我猛然將車子停在了路邊,「滾,下車!」
蔣菲菲瞪直了眼,「徐婉瑩你真以為你是聖母啊!你是耶穌是如來佛啊!」
「滾!」
蔣菲菲被我逼下了車,車門「哐當」一聲關合,蔣菲菲抬腳就踹了我的車屁股。我一腳油門踩了出去,聲音發著顫,「媽,你幫我扶穩她,我快點開。」
母親在后座沒說話,但雙手還是攙住了尚雲雅的身子,母親的臉蒼白著,眼神空洞著,一副輕生無望的模樣。
只是我的車子剛加速,后座的尚雲雅忽然就睜眼開了口,「你們不用擔心了,我剛剛是裝的,我沒事……」
原來剛才的那場戲,都是尚雲雅演出來的,她故意昏在了蔣菲菲的面前,就是怕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受傷。
我們還是把車開去了醫院,尚雲雅去做了身體檢查,母親一個人去了父親的病房。如今父親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移,母親呆呆的坐在病床邊,兩隻手緊緊的團握在一起。
我坐到她身邊,掰開她的拳頭,手掌心是被玻璃碎片扎破的傷口,早已結了痂。
我拿著碘酒給她消毒,母親木木的看著昏迷中的父親,忽然,她伸手便朝著父親的呼吸器抓了過去,我忙阻攔,「媽你幹什麼!」
母親一臉平靜,「我想讓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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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女主的母親開始慢慢覺醒了,女主也準備去幫韓斌了,不知道我們的小韓斌會不會接受幫助,而女主和韓斌的感情分割,就在這個轉折點了~
第68章 我看他是喜歡你才給你投錢
我想,大概就是從發現婚紗照的那一刻,母親的心徹底死了。
母親給父親當牛做馬二十餘年,父親的所有穿用都是母親挑選購置,貼身衣物更要母親手洗,洗過的襯衣和外套,都平平整整的列在衣櫃中。父親最討厭髒亂,母親的那雙手,替他擦除了所有灰塵。
但這雙手,從未被父親看得起過。
而我忽然理解了當初王玉蘭想要拉著蔣菲菲給蔣國富陪葬的心情,那是極致的愛;而對於我的母親來講,她伸手去抓呼吸器的那一剎,是極致的恨。
我把母親帶出了病房,一通電話叫來了蔣軒宇,我讓蔣軒宇把母親送回了家,守著我母親,不要離開家門半步。
母親一走,尚雲雅的檢查也剛好做完,她尋著找來了父親的病房,進屋時,語氣溫和了不少,「今天謝謝你,今天的事……讓我對你有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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