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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30:00 作者: 傾碧悠然
鳶兒姑娘一直彈著琵琶,見兩人如此,一曲終了後笑著上前福身,「夫人還想要聽什麼曲子?」
紀瑛兒伸手指了指外頭,「那些人你認識嗎?」
鳶兒看了一眼外頭,垂下眼眸,語氣輕柔,「夫人說笑了,這茶樓中整日人來客往,小女子哪兒記得過來,包括兩位,都只覺得面熟,卻是不認得的。」
傅清凝想起什麼,問道,「原來你們這裡是不是有位詩意姑娘?聽說是被人贖身了?」
鳶兒猛然抬頭,又趕緊低下頭去,「小女子不知。現在國孝,夫人可別亂說。」
傅清凝擺擺手,「只是偶然聽說,當日想要幫詩意姑娘贖身的人還跑來問我借銀子來著……」
鳶兒的臉色蒼白下來,卻一句話多餘的話都無。
看來關於詩意那邊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傅清凝想了想,問道,「你知道底下那些人是來做什麼的嗎?為何剛剛才出貢院的舉子不找大夫不好好休息,跑到這裡來?」
鳶兒依舊低著頭,「小女子不知。」
紀瑛兒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拍得挺豪爽,「你只好好跟我說說話,幫我解解惑,比如底下那些人來做什麼的……這銀票就是你的了。」
兩人本來只是隨口問問,沒想著面前這姑娘能知道。不曾想鳶兒抬眼看了一眼,見是一百兩,眼睛就亮了亮,「聽說有份考卷需要到我們這裡拿到暗語,才能買到。他們這時候跑來,可能是那考卷沒什麼大用,被騙了吧?」
稍微有些腦子的人都能想到這個,如果那考卷有用,這些人此時應該只顧著偷笑回去好好休息了。現在這時候,他們可是熬了那麼多天的,顧不上休息就跑來,那自然是考卷沒用,又因為價錢太高,這是跑來算帳了。
傅清凝也是想到這個,才特意和紀瑛兒一起過來喝茶的,似笑非笑看向面前的鳶兒,「你倒是敢說。」
面前這姑娘絕不是個膽小的人,但為何方才提起詩意她那樣害怕?
鳶兒不在意她探究的目光,笑了笑,「這事情雖然隱秘,但也不是什麼秘密,尤其是臨近會試那幾日,就是初五開始,這樣的書生茶樓接待了許多,有心人應該都知道。」
「哦?」傅清凝重新看了看面前的姑娘,「那你知道這暗語,是從哪裡來的嗎?」
鳶兒看了看那張銀票,「這些可不夠。」
紀瑛兒揚眉,再次拿出幾張,「說說吧。」
鳶兒福身上前,將銀票一張張疊在一起,壓低聲音道,「內情我也不知,只知道有人在最裡頭的冬雪閣住了半個多月,前來的書生好些都去拜訪過,那些日子裡夥計也經常會提醒書生模樣的客氣去那裡面。」
她話說完,銀票也已經疊好放進了腰間的荷包。傅清凝看了看,覺著她知道的挺多,於是又拿出來幾張放在她面前,「那人是誰?」
鳶兒一笑,笑容甜美動人,「我知道那人是承恩侯府管家養在外頭的女人生下的。」
傅清凝和紀瑛兒兩人面面相覷,鳶兒見兩人不再問了,收好銀票,再次福身,「多謝兩位夫人憐惜。」
眼看著她走到門口抬手開門,傅清凝突然問,「你為何怕我們提起詩意?」
她沒回身,似乎默了下,才道,「兩位夫人出手大方,人也厚道,小女子也沒什麼不能說的。當下國孝,要是許多人知道詩意她被誰贖身,其實是逼她去死。」
傅清凝恍然,國孝期間不能納妾蓄婢,商戶人家還好,官員家中是萬萬不能傳出這樣的事情。所以,鳶兒才會在傅清凝提起這事情時三緘其口,尤其她還說了人家為了贖詩意跟她借銀子,但凡是借銀子,那關係可不一般,最起碼是知道詩意去了哪裡。
看鳶兒對詩意那麼擔心的模樣,想來兩人關係不錯,那詩意的去處,她是一定知道的,所以才會擔憂。
「我們從小命途多舛,命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再過一個多月就出了國孝,希望詩意能熬到那時候。」說完這句話,她抬手開門,出去後還對著兩人柔美的笑了笑,順手關上了門。
兩人都沒再提詩意,說到底丁府的事情兩人都不太上心,紀瑛兒低聲問,「嫂嫂,這事情和承恩侯府扯上關係了。」
傅清凝有些恍惚,當初她和王姨娘因為胭脂鋪的事情鬧了許多不愉快,承恩侯被禁足許久,當今皇上登基之後,已經解了他的禁足了。這些日子沒動靜,可能顧忌著還在國孝?
當然了,也可能人家早就忘記了她這個小人物。
「不一定。」傅清凝跟她分析,「都說是承恩侯府的管家的外室子,這應該不是侯府的下人,想要和侯府扯上關係,得有確切的證據才行。」
要不然侯府把事情往管家身上一推,根本傷不了他分毫。
不過,這事情吧,不好隨便說,無論什麼樣的罪名,還得看皇上對那罪人的態度,皇上金口玉言,他說沒罪,那自然就是沒罪的。
這個時候,傅清凝已經有些後悔當日把考卷給了趙延煜,他興許已經稟了皇上,事情查清之後,皇上不一定會責罰承恩侯,要知道,承恩侯可是皇上的外家,加上承恩侯的庶女,就是承恩侯表妹所出的女兒,當初的太子側妃,皇上登基之後,封了賢妃,可見恩寵。這份恩寵,裡頭很可能就有承恩侯的面子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