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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30:00 作者: 傾碧悠然
    見她沉默,傅清珠繼續道,「這辦法我以前想過,但是會武的丫鬟不好找,會武會醫術的丫鬟,等閒人家可沒有。」她若有所思,「聽說京城那邊大戶人家的貴女身邊會專門培養。」

    傅清凝看到她通紅的眼眶,半晌道,「我幫你問問,但是不保證一定能找到。」

    傅清珠放鬆了些,「那我回去了,祖母一個人留在家中,我不放心。」

    傅清凝沒留她,等她走了,就去找傅誠,將事情說了,問道,「爹,你還能找到這樣的人麼?」

    傅誠沉吟,點頭道,「我找找看。」

    傅清凝有些不放心,「要是太麻煩,就不用管了。」反正以傅清珠的性子,會被逼著搬出來,本身就是因為劉承,太過在意他,不想讓他難做,才沒有直接和齊氏撕破臉。

    傅誠笑了,「她到底是你二叔的孩子,如今你祖母又病著,這個世上,每個人都有缺點,但只要不是太過分,你得學著圓滑,學著包容,沒有那麼絕對的事。人都是自私的,損人利己的多,你見過幾個願意損己利人的?不過是順手的事,又不難為。」

    隔了兩日,傅誠就帶了個丫鬟回來,塌鼻子,臉上還有雀斑,長相普通。她有些驚訝,但隨即就明白了傅誠的想法,這樣的丫鬟,傅清珠應該能更放心。

    傅清凝沒有多問,直接讓沐雪將人送去了傅清珠的院子。

    婚期越來越近,吳氏還在坐月子,但滿月的宴席得備起來,傅誠外邊也忙,最近又捨不得離開吳氏和孩子,更加忙了,所以,家中的事情基本上都落到了傅清凝身上。

    其實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早晚都要辦這些事,現在還沒成親,做錯也沒關係,吳氏還能指點一番。但成親之後要是不會就不太好了。

    當下的人對洗三和周歲比較重視,滿月宴就差了些,事實上還有許多人家省了滿月宴。所以,五月底滿月當日,來的人沒有洗三那日多,值得一提的是,吳氏娘家來人了。

    吳氏是家中長女,但傅清凝親外祖母早逝,吳氏出嫁的時候家中早已有了繼母,傅家雖然富貴,但吳家也不差的。那邊有意無意的忽略傅家,這門親戚自然漸漸地就疏遠了去。

    吳氏只有繼母生下的弟弟,並不親近。這一次來的人是吳氏的堂兄和他家的孩子,算起來也是傅清凝的舅舅和表哥。

    還有就是,傅清珠帶著老夫人回來了,連同搬去的東西和下人也一併帶了回來,看樣子不像是回來參加滿月宴,倒像是直接送了她回來。

    宴後,照舊是傅清珠留在最後,「我也接了祖母住了兩三個月,到底已經嫁人,不好在外面住太久,祖母年紀大了,精神越發不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她頓了頓,「那邊院子雖然是我爹的家,但多年沒住人,我平日裡也不住在那邊,難免蕭條,祖母還是在這邊……最好。」這意思是覺得老夫人在傅家主院發喪最好。

    傅清凝瞭然,沒多說話。再過十來日她的婚期就到了,等她成親過後,家中這些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吳氏應該也能騰出手照看老夫人了。

    其實這事情認真說起來,本就應該是傅誠養老送終,當然了,如果傅信還在,應該又是另外的情形。

    老夫人回來了,家中和以前並沒有什麼不同,倒是越來越喜慶了。傅清凝身為傅誠唯一的閨女,即將出嫁,算是大喜。當然了,越是臨近婚期,傅誠的面色越是不好看。

    就像是那種有些高興又有些傷感,總之糾結得很。

    趙延煜最近應該也挺忙,但他送東西卻更勤了,點心,首飾,甚至是毛筆,紙張,硯台,還有布料,亂七八糟的,基本上每日都有東西送來,傅清凝從這些東西也大概看得出來,趙延煜興許沒有他表面上的那麼鎮定。

    傅清凝雖然不牴觸這門親事,甚至心裡還隱隱期待,但事情到了面前,心裡也有些慌。不過看到趙延煜送來的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她有些安心,安心之餘,也覺得好笑。

    六月初八,傅府院子裡張燈結彩,入目一片大紅,很是喜慶,甚至纏綿病榻的老夫人都起了身,一身朱紅衣衫,面色被那紅衣襯托得紅潤了許多。

    一大早天蒙蒙亮,傅清凝就被喚起,留書帶著全福嬤嬤來了,一通收拾,反正傅清凝暈頭轉向的,只聽吩咐就是,天亮一點時,吳氏就到了。

    吳氏笑看著鏡子中的一身大紅的傅清凝,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當初你生下來,只有這麼大。」她伸手比劃,比你弟弟還要弱,我和你爹夜裡都不敢睡熟……一轉眼年紀就要嫁人了,娘既欣慰又不舍。」

    傅清凝坐在妝檯前,聽著這些,心裡酸楚,眼圈也紅了。

    見她如此,吳氏忙笑著上前,「別哭,一會兒臉該花了,就不好看了。」

    母女兩人眼圈紅著又笑了。

    哪怕心裡做再多心裡準備,當聽到外面喜樂聲和起鬨聲時,傅清凝只覺得一種無形的催促襲來,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邊上的留書立時拿帕子去擦,吳氏忙安慰,拿起蓋頭,輕輕蓋到她頭上,「清凝,好好過日子,要是受了委屈,就回來找爹娘。」

    第三十八章 洞房

    隔著紅色的蓋頭,傅清凝看不到吳氏的臉,但她語氣里的不舍之意她聽出來了,心裡酸楚難言間,就聽到門被打開,然後一雙黑色繡紅絲線的靴子落在她面前,熟悉的墨香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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