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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7:08 作者: 香暗如故
他奇怪的是這個挨打的人看上去咋還沒有打人的李大毛傷得明顯呢?該不會是內出血什麼的吧?
「我——」
「許二狗!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專心開你的車!」李紅秀打斷袁媛的話。
許二狗嘿嘿一笑,果然一路上都沒再多說一句話。
白憐花與李大毛互相看了一眼。沒想到關鍵時候紅秀這丫頭還有點兒小用。
鎮上又是趕集又是唱戲的,街上有些擁擠不太好走,他們到了衛生院還不到一點鐘了。
進了狹小而空曠的候診大廳,白憐花這才想起來:「唉,一著急都忘了,人家還沒上班呢。」
「有值班大夫。」袁媛不緊不慢道。
昨天她就注意到了,鎮衛生院只有內、外、婦科和幾個輔助檢查科室,並沒有設置專門的急診科。
不過休息時間和節假日都有值班人員,至於具體是哪個科的大夫值班就不一定了。
許二狗閒著也是閒著,就和李紅秀一起扶著李大毛往裡走,一邊回頭看看獨自走在後面的袁媛。
一敲開值班室的門,袁媛就愣了一下:「林大夫?」
林思楊一邊繫著白大褂的最後一粒扣子,聞言抬頭,不由得皺眉:「你咋又來了?」
李紅秀與白憐花對視一眼。敢情這就是昨天給袁媛看病的醫生呀。
袁媛側過半邊身子,露出背後的人:「還有呢。」
「你們是一起的還是——」
「大夫,我們是一家人。」李紅秀操著一口方言版普通話搶著道,有意挪了一下腳,以便在大夫面前露臉。
想不到小小的鎮衛生院還有這麼一位年輕帥氣的大夫,早知道,她昨天就陪她嫂子來看病了。
林思楊不經意地掃了她一眼,覺得好像有些面熟。等看見她身邊的白憐花和李大毛,瞬間就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你們誰先來?」林思楊從值班室出來,坐在診室的辦公桌前,看看袁媛,又看看李大毛。
若單純從症狀上來判斷,李大毛的確顯得更重一些。可是,這分明不太可能。
「大夫,請先幫我爹看吧!他的手腕很痛,是不是斷掉了?」李紅秀一下子擠到最前面道。
袁媛唇角浮起一絲譏笑,轉身就走。
林思楊的目光穿過人群掃了一眼,只看到了她的後腦勺。
袁媛坐在門口候診的長椅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聽著裡面的對話。
許二狗也從裡面出來,隔著一人的距離坐在了椅子的另一端。本想隨便聊兩句,見袁媛閉著眼睛,以為她很難受。
袁媛覺察到有人坐下,猜著是許二狗,睜開眼翹翹唇角:「謝謝你送我們過來。大中午的,天又熱,還麻煩你跑這一趟。」
這兩天,袁媛已經意識到,原主因個性內向靦腆,以至於一到了北格莊,就把自己置於孤立無援的境地。要想改變這種處境,就得先從改變人際關係開始。
「不客氣。嫂子你不要緊吧?」許二狗沒想到她會主動說話,有些受寵若驚。
「嗯。還能堅持。二狗,時間可能挺長的,你要是不想乾耗著,不如先去趕集,過個兩三個鐘頭再過來。」袁媛側臉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後生。
小麥色的膚色,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如果要找了李紅秀當對象,明顯屬於被壓迫的那一方。
「嫂子,俺叫許建剛。要這麼長時間啊?」
許二狗有些意外,扭頭看著袁媛,又問了一句,「嫂子,你沒事吧?」
袁媛搖搖頭,隨口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紅秀啊?」
許建剛紅著臉道:「嫂子看出來了?」
外科診室里,林思楊常規問診完之後,就開始給李大毛做各項體格檢查,又開了張X光申請單,讓李紅秀先去交了費,再帶著人過去拍片子。
憑經驗判斷是挫傷。他就是有些想不明白,公公與兒媳婦同時就診,公公是挫傷,明顯屬於挨打一方的兒媳婦反倒沒事人一般。
這是什麼神操作才能造成如此局面?不由得轉頭朝門外望去。
為了避免診室門口過於擁擠影響工作,衛生院病人候診坐的長椅都擺放在兩個診室的中間,從他這個角度,其實什麼都看不到。
林思楊大聲叫道:「那位女同志,請進來吧。」又對李大毛白憐花道,「大娘,您扶著大爺去外面椅子上先坐著等會兒吧。」
白憐花扶著李大毛往外走了幾步,猶豫了一下,回頭道:「她也是俺家人。」
「那好,您正好留下來陪她看病。」林思楊道。
李大毛扭頭瞪了白憐花一眼。多嘴!
白憐花垂下頭不說話。
這一幕自然落在了迎面而來的袁媛眼中。她皺眉道:「算了,你們出去吧。回頭需要交費了,幫我喊一下紅秀就好了。」
白憐花還沒說話,門口就傳來一個小伙子的聲音:「嫂子你放心好了,有俺呢。紅秀要不在跟前,俺幫你找她去。」
白憐花與李大毛對視一眼,笑得有些勉強:「二狗,那就又得辛苦你啦。」用你多管閒事!
「沒事沒事。」許建剛站在門口連連擺手。
「大娘,麻煩您出去順便帶上門。」林思楊道。
白憐花小聲嘟囔了一句:「孤男寡女的,也不說避嫌,還關門。」
林思楊遠遠瞟了她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