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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7:08 作者: 香暗如故
    沒揍你都是輕的了!袁媛想想現在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解釋什麼,乾脆借題發揮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怪不得你爹昨天動手的時候你一下都不幫我,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差點兒被他打死!」

    「你,鬧了半天,你是因為這啊?」李斌羞愧難當,再無任何不安分的想法。

    早飯後,村裡有養豬專業戶去鎮供銷社送生豬,李斌原計劃搭人家的三輪車先去了鎮上再坐公交走,又怕人家問起他家昨晚吵架的事,索性決定自己直接騎車子去城裡。

    白憐花見了便問李紅秀:「你腳好了吧?不行讓你哥帶著你去,完了你把車子騎回來。」

    李紅秀有話要跟李斌說,正好又能順便去趕集,便痛痛快快地應了下來。

    臨出門,李斌問袁媛:「要不,我下次回來時去你媽那裡把嫣兒接回來?」

    憑藉原主的記憶,袁媛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白淨漂亮的小女孩。

    瞧著的確可愛,可惜袁媛這個冒牌貨因為對這小孩還沒有一絲感情,因此並沒有如李斌所想的那樣迫切地想要見到她。

    「你再回來又得換班,連著上太累了,等過幾天我好點了就回去吧。」

    李斌是鋼廠的工人,三班倒。如果他要把休息湊到一起就得跟別人換班,雖然仗著年輕能扛得住,但連軸轉也很是辛苦。

    見袁媛這麼體貼,李斌猜她估計沒之前那麼怨他了,趕緊討好地笑了笑:「也行。反正你八月中旬也得返校了,早些回去準備準備吧。」

    袁媛只笑了笑,沒做聲。站在大門口目送李斌兄妹走遠,她也沒急著回去,一回頭就看見劉美香剛從家門口出來,便打了個招呼。

    劉美香其實也看見她了,因為昨天早上臨時倒戈有些不好意思見她,本想趁她沒發現再返回去,沒料到才一出門就被她看見了,只好走過來。

    「袁媛,你這是幹啥呢?」

    「我剛送李斌去上班。四嬸兒忙啥呢?」

    袁媛笑了笑,表情拿捏得恰到好處,既顯得親近,又很尊敬對方。

    「趁著涼快去地里把菜摘回來。」劉美香笑笑,猶豫一下,壓低聲音問,「去衛生院來沒?好些了吧?」

    「謝謝四嬸兒。」袁媛點點頭。

    劉美香雖然是名資深婦女幹部,但同時也是個中年女人,愛打聽八卦的興趣依舊很濃,探頭看看李家院子裡沒人,湊近一些,低聲問:「說實話,前天到底為啥來?」

    袁媛拉著她站到圍牆下,低聲道:「紅秀開服裝店需要五百塊錢,我婆婆讓我和李斌出了這筆錢。我不願意,我公公就……」說著便垂下眼皮,伸手捂住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劉美香「啊?」了一聲,趕緊又壓低聲音:「為啥都讓你們出?不是還有老二嗎?」

    「他們說我家是個丫頭,反正人家也不讓再生,今後也沒啥花錢的地方。老二得攢錢娶媳婦。」

    「啥時代了還這麼重男輕女?那照這樣說起來,也不應該在紅秀身上花這麼些錢啊?好好的工作不幹了,淨瞎折騰。」劉美香撇嘴道。

    「您可說呢。唉,沒辦法,家裡就她一個姑娘,又是老小。」袁媛無奈地笑了一下。

    「那也不能淨由著她的性子瞎折騰啊。嫌廠里倒班兒辛苦就不幹了?有的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原來李紅秀是嫌倒班兒辛苦才不幹了的,怪不得李斌死活不肯說。

    袁媛道:「可不是呢,聽說紙箱廠這個工作當初也是四處求爺爺告奶奶的才辦成的。而且,自己一個人守個攤兒也很辛苦的,可沒有想像中那麼舒服。

    您想啊,要自己一個人進貨、理貨、守攤兒賣貨。進的款式不好賣的話就會積壓下來,積壓得多了資金就周轉不開了。畢竟咱小戶人家能有多少錢往裡墊?唉。」

    「你咋懂的這麼多?俺記得你好像是個數學老師吧?」劉美香驚訝地看著她。

    「嗯,四嬸兒您記性可真好。小學數學老師。我有個同學就自己干,我這都是聽她說的。」

    「那昨天傍晚你公公又發的啥瘋?」昨晚李家吵架時,一牆之隔的劉美香自然聽見了。

    不過,婦女主任的身份在那兒放著,總不好也爬牆頭聽人家吵架去。

    她大兒媳婦倒是全程聽了,卻含含糊糊只說是李大毛跟兒媳婦吵架,也沒細說。

    「還能為啥呢?」袁媛苦笑。

    「媛兒?你在外邊幹啥呀?」白憐花的聲音忽然從院子裡傳來,並且越來越近。

    劉美香對袁媛使了個眼色。別說話,聽我的。

    然後走到大門口迎了進去。

    「吆,她四嬸兒啊?」白憐花並沒有停下腳步,繞過她直接出了大門。

    「媽。」袁媛猜不出劉美香要怎麼跟她婆婆說,臉上便也沒什麼表情,看著似乎就有些落落寡歡的,倒也符合她此時的心境。畢竟前天晚上才死裡逃生,擱誰頭上也笑不出來。

    白憐花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快進來吧,站外邊幹嘛呢?」

    進了院子,劉美香一把將白憐花拉到一邊,低聲道:「紅秀她媽,你們可得好好勸勸。」

    「咋啦?」白憐花瞥了一眼站在五六步之外的袁媛。

    「俺這不路過你家門口正好碰見了嗎?人家拽著俺訴了半天苦,挺委屈的,聽那意思,好像有心離婚呢。俺好不容易才勸住。你們可得好好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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