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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6:33 作者: 折爻
    李觀棋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了,「是, 我想求師姐庇護一段時間,並無攀附之意。」

    「那沒問題,這樣吧,反正我會把今年的內門考核名額給你,通過考核後,不管怎麼樣都靠你自己。」華鏡委婉道。

    李觀棋迫不及待點頭:「當然可以,多謝師姐。」

    「這是我的紙鶴,你拿著,有人找你麻煩就給我送信。」華鏡遞給他幾張符紙。

    說罷她往青燈夜雨樓走去,走出幾步,回頭一看李觀棋跟著她,「你跟著我幹嘛,回下外門去啊。」

    「萬一他們埋伏在藥園,我根本來不及送信。」李觀棋佝僂著腰,弱小可憐無助,「斗膽求師姐收留。」

    「你膽子真大。」華鏡打趣道,「你不會有別的企圖吧?」

    李觀棋抬眸快速地看了她一眼,低下頭,「有,我仰慕大師姐。」

    說完怕她誤會了,「不止仰慕,我喜歡大師姐。」

    華鏡一怔,唇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謝謝你。不過修士還是少沾染點情愛,情之一字,最為傷人。也罷,青燈夜雨樓這麼大,不至於容不下你一個人,隨我來吧。」

    她真好。

    李觀棋的心塌成一片,竟痛恨起謝危樓來了,對楚月西曾有的憐惜也消失得一乾二淨。

    幻境模擬的青燈夜雨樓跟真的似的,四角掛著燈籠,溫暖和煦,門前有華鏡養的幾隻畫眉,並不囚在籠里,放養在庭院中,還有一方她親手挖的池塘,蛙聲起伏。

    和今生物哀枯槁的庭院全然不似。

    她安排李觀棋住在一樓。夜深了,李觀棋推開窗子,池塘灑滿月色,畫眉小憩枝頭,他竟在幻境裡找到了歲月靜好。

    一剎那,恨不得在這裡永遠待下去。

    阿渡屁顛屁顛地跑進院子,跳進窗戶,打斷美好。

    他鼻頭聳動:「你不會覺得這裡很好吧?」

    李觀棋:「什麼?」

    「都是假的,你千萬別當真。萬一你有『這裡真好,要是能永遠留在這裡就好了』的念頭,它就有機可乘,把這個念頭徹底種進你腦海里,到時你逃也逃不掉了。」阿渡言辭嚴厲。

    李觀棋被說中心事,低下頭,「我知道了。還有三十日,我會小心防範。」

    「沒有三十日了,今日你一攪局,原本合該對華鏡有重大影響的事變化了。你看。」阿渡指著窗外。

    李觀棋這才驚覺,天空不斷在黑和白之前切換,方才還翠綠的池塘轉眼零落枯竭。

    同時李觀棋體內的靈力也活泛起來了,仿佛解開了一部分禁制,他的修為恢復五成。

    「快走。」阿渡奪門而出。

    李觀棋跟著它,聽見身後陣陣聲響,回頭一看,青燈夜雨樓坍塌了,一塊塊凋零,掉進不可見底的漆黑深淵。

    伴隨青燈夜雨樓消失,遠處場景不斷變化,竟變作神魔戰場各大宗門的營地。

    幻境地圖有限,為了創造更大的神魔戰場,分神竟不得不拆掉原先的。

    阿渡這才停下來,向李觀棋解釋來龍去脈。

    李觀棋跟陸濁留去鬥劍台,阿渡便到處轉了轉。發現一個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他卡殼了,不斷抽動,雙眼射出一幅幅變幻畫面。

    此人今日本來去鬥劍台,卻被李觀棋截了胡。

    這是華鏡記憶里的事。這個人是外門弟子,被內門壓迫已久,最痛恨內門弟子,尤其是掌門之女楚月西,和沒用的華鏡。

    他不知從哪弄來了件厲害的法器,謝危樓護著楚月西先走了,留下華鏡應敵。雖無受傷,她本就傷心,如今更難過了。

    由此可見分神重現的都是華鏡痛苦、悲傷的回憶,被李觀棋破壞了。

    等阿渡找到李觀棋,分神已做出應對。它急切地拉進度,由此他們來到了神魔戰場上,華鏡人生的巨大轉折點。

    「它重現這些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阿渡想不通。

    「我不管它的目的,既然如此,我要去救她。」李觀棋堅定道。

    就算他的所作所為都沒意義,他也不會讓這些事再發生一次。

    阿渡慷慨激昂:「說得好!反正我們都被發現了,就和它死磕到底!」

    李觀棋御劍越過營地,此時的營地已經沒有人了,這麼大的神魔戰場,他不知道華鏡在哪裡,卻鬼使神差地按直覺找到了她。

    華鏡聽到嚴應虛呼救,回身去救,反而被嚴應虛推進了魔物坑。

    他臉上寫滿癲狂,沒有一絲愧疚,「師侄,你要怪就去怪師兄吧,要不是他,我至於過得這麼慘嗎?我知道他想殺我,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死了,他就少了一個幫手!師叔待你不薄了,為了我,你就去死吧!」

    華鏡用力揮劍,她已深陷坑底,無數魔物從四面八方湧來,她還心存一絲希望:「師叔,你救救我,我不會告訴師尊!」

    「阿鏡,你是個好孩子,可就是太好了,什麼東西都肯拱手相讓,什麼人都肯幫,師叔這是給你上一堂課啊,以後你要記得,千萬別相信別人,這世間沒一個你能信的,尤其是風一愚……」

    嚴應虛把幾隻爬上來的魔物踹了下去,醜惡的嘴臉得意洋洋,都到了這份上還想充當人師。

    他看時候差不多,正待逃跑,忽然一劍穿心!

    嚴應虛雙目幾乎脫框,他吃力地轉頭,是一個面容陌生的弟子,穿著外門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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