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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5:00 作者: 扶華
廖停雁不得不緊張,誰叫她現在基本上和司馬焦綁在一起了。原本她還沒進宮之前是想著就算到了司馬焦的後宮,當個低調的小小妃子,萬一以後原著男主真打過來殺掉了司馬焦,她就找機會逃出去,運氣好說不定能順利回河下去找親爹。可誰知道會發展成這樣,直接變成了司馬焦的『寵妃』,這樣一來,之後司馬焦要是死在這,她很可能也要跟著死在這。
司馬焦絕對是那種自己要死了,也會拉她一起死的人。
她幾乎能預見自己的死亡,這讓她如何開心得起來。就像是知道自己會死,但還沒到眼前,所以仍然能過一天算一天,但一旦明確了這個死亡時間,就好像頭上懸了把利劍,讓人受不了。
晚膳吃的沒滋沒味,廖停雁照例去了司馬焦的寢殿休息。司馬焦也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太沉默了,眉間的憂鬱藏都藏不住,不像是平時的她。
司馬焦看她這個樣子,眉也慢慢蹙了起來。他伸手撫上廖停雁的眉心,用力將她的眉頭揉開。「做什麼這樣的神情,有誰給你氣受了?」
廖停雁感覺眉心被他按得生疼,但心裡沒心思罵他了,強打精神笑道:「沒有。」
司馬焦仔細打量她,眯著眼睛想了半晌忽然說:「你似乎從大朝會之後,就沒什麼精神,應該是從……開始商討宓河水患後就有些異樣。」
廖停雁:你不是一直都在神遊發呆嗎,怎麼注意到這樣的細節的!
她垂著頭,坐在被子裡摳手指沒說話。
司馬焦看她不說話,明白了差不多就是這個原因,但他想不明白,「不過一個小小水患而已,淹不到洛京,距離河下也還遠著,你為何如此表情?」
廖停雁總不能解釋說我看過原著你要因為這個『小小水患』開始亡國了,只能隨便搪塞了幾句。
可是心裡裝著事,這天晚上她怎麼都睡不著,來回想著的就是這件事,到了大半夜仍舊毫無睡意,這已經比她往日入睡的時間晚了許多。旁邊司馬焦沒有動靜,廖停雁不敢吵到這位大爺難得的睡眠,強忍著躺在那不動。
忽然間,黑暗裡伸過來一隻手,蓋在她睜開的眼睛上,隨即司馬焦清醒而毫無睡意的聲音傳過來,「當真如此憂慮,以至於竟然睡不著覺?」
司馬焦本就休息不好,睡覺時容易驚醒做夢,今夜一向好眠的廖停雁睡不著,他就更加睡不著,在一旁靜靜觀察了廖停雁許久,看著她擰眉思索憂慮輾轉。看著看著,他也覺得煩躁起來,忍不住伸手遮住了廖停雁那雙憂愁的眼睛。
他總覺得,那裡面不該有憂慮,該像平時那樣鮮活自在才對。
廖停雁被他嚇了一跳,睫毛在他的手掌上擦了擦,「陛下也沒睡著嗎?」
她說完這句話,忽然聽到司馬焦好像是嘆了口氣,這可太少見了。
「不用你憂慮,趕緊睡,這件事我明日會解決。」司馬焦說道。
什麼解決?廖停雁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感覺自己被司馬焦整個拖過去抱在了懷裡,腦袋也被他按到了自己胸前。
「快睡。」
廖停雁聞到一股淡香,不知是什麼香,很淺也很特殊。距離太近,就這麼被迫靠在司馬焦懷裡,過了一會兒,廖停雁漸漸感覺到按著自己那具身軀的體溫。她一動不能動,在睡前忍不住想到,原來司馬焦這人摸久了也是有溫度的。
至於司馬焦,廖停雁雖然睡在他身邊有一陣了,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相擁而眠。和廖停雁的感覺不同,他抱著懷裡的人沒多久,就感覺到她身上的熱氣一陣陣傳遞過來,在這深秋夜裡,像個溫軟的暖爐,還是香的。
從前照顧他的醫者說,人的身體溫度來自於血液,廖停雁這麼暖,她身體裡的血一定也是滾燙的,不像他,一身髒污冷血,怎麼都暖不起來。
司馬焦皺起眉,又緩緩鬆開,將懷裡已經睡著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因為睡得晚,廖停雁這天醒的也晚,司馬焦倒是早早醒了,他來到太極殿東堂,首先招來了高太保。
聽了他幾句話,高太保詫異道:「陛下召奴來商討的,便是宓河水患一事?此事不甚嚴重,受災區域算不得大,昨日已有馬御史領了此事……」一般來說,已經令人去處理了,陛下就不會再過問。不,陛下是很多事都不會過問的,特別是這種事,他一向不管,今次怎麼突然重視起來了,難道說其中還有什麼隱秘不成?
高太保心中暗暗思忖,他又如何知道,司馬焦之所以要特地過問此事,只是因為昨晚廖貴妃愁得大半夜睡不著。
司馬焦自然不會解釋,只是哼笑一聲,「馬御史,馬大嘴,他那張嘴貪得無厭,吞不了那泛濫河水,倒是能吞光撥下去的賑災款。他還算有些本事,只是越發撈得過分,我平日不想管他,但這次我既然要管,就不會用他,直接把他給我剔了。」
高太保躬身問:「那不知陛下這次準備派誰前去治水?」
司馬焦頓了頓,說:「讓人把那個關了兩年的沈石放出來,升他為四品都水使者,令他全權負責此事。」
高太保這下更是驚詫。那沈石兩年前因得罪了陛下被關了起來,因為身份原因,陛下並沒有殺死他,只是準備關他一輩子,想不到如今竟然願意放他出來。不過那沈石確實擅長水利諸事,為人又廉正,還有家族背景,讓他去辦這事,倒是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