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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2:51 作者: 老草吃嫩牛
    老黑低頭羞澀的笑笑。抬起頭看著他說:「娶你。」

    不知道是誰,低聲咯咯的開始笑,接著大家的笑聲越來越大,笑成一片,他們一直笑啊,笑啊!笑到……邵江一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他們覺得沒意思,這才尷尬的停下來。

    邵江一等他們笑完,伸手拍拍老黑的腦袋嘆息:「嫁你沒什麼,但是你身材太大,我會吃不消,早死的,所以,請求駁回,以後也不要想了。好吧,你還有其他的願望嗎?怨念也可以,說說。」

    老黑默默地享受著邵江一的撫摸,在這個環境,似乎真的沒人再敢留下什麼秘密跟得不到的怨言了。終於,老黑的一句話,徹底使得這些人安靜下來。

    「一,我害怕,我怕死。」

    邵江一釋然的拍拍他的手:「我也怕,不過你們安心,在外圍,許多動物,還有鳥類,那些東西餓壞了也食用磁力蟲,因此,低含量的TO也可以弄到,你們的任務就是找到那些動物的居住地,在附近找到那些蟲子的殘骸,鳥類的排泄物。

    但是,記得,不能殺它們,防止那些蟲子闊張領地的只有它們的天敵,大自然最講究規矩,所以,這個規矩我們也不能破壞,雖然那些礦物質不純,但是……假如我回不來,那些東西足夠你們交差了,只要你們能抵抗住島上的蟲潮期,只要你們能活著出去,守住這個秘密。只要你們能安全的經歷大腦二次的發育……祝福你們,真的,誠心誠意的祝福。那你們就發了。」

    「那你呢?」螣柏問邵江一。

    「我啊,我只有一個要求,具體的我寫在一封信上,到了島上我會交給你們,別說我了,說特麗娜……那裡最純度的礦石,隱藏在那些蟲子的孵化室,我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

    大家一起抬起頭,驚訝的盯著邵江一那張不在乎的臉。

    一些並不愉快的記憶慢慢出現在邵江一的腦海里,他看著遠海苦笑著說:「我那天醒來,看著我跟我的同伴,被千萬隻蟲,涌著,抬著,進入巨大的岩石fèng隙,那些fèng隙加拐口有一千四百三十一條,每一條都樣子相似。相信我,我一定丟了某種東西,但是作為等價交換,我有了對固定事物的絕對記憶。文字,地形,信息。只要我想記得,就一定會儲存起來。

    我記得怎麼進去,每一條路都記得……但……我出不來……它們(那些磁力蟲)很……執著,它們為了下一代,辛苦的將我們這些活屍拖進去,每當我逃跑,遠遠地看到陽光,它們又將我拖回去,周而復始的絕望……呵……它們的卵就像一串串巨大的葡萄串懸掛在岩壁頂端,蟲膜後面就是一雙雙不帶情感的眼睛。

    誰能在千萬雙眼睛的注視下生存,我能?!

    我的周圍是堆積如山的TO礦,我就在錢上酣睡,那條巨大的王蟲每天除了產卵,就是與我對視。而我隨時做著被它吃掉的準備。知道嗎?後來是的事情很奇妙……」

    沒人去問那裡奇妙,大家都呆了,呆呆的聽邵江一繼續敘述。

    「是啊,很奇妙,當我將幼蟲拍爛,將那些噁心的汁塗抹在身上,那些保姆蟲子……幾百的蟲……開始像照顧幼蟲一般的照顧我,它們合格,勤勞,每一天,每一天的不辭勞苦的把它們嘴巴里的食物吐進我的嘴巴……而我偏偏就能吃得下去,我逃跑,它們也從不生氣,也許……它們覺得我健康活潑?是條生命力旺盛的後代,我得到了最好的照顧,無論逃到哪裡。它們總是能找到我,將我拖回去,又是周而復始……別問我怎麼出來的,我不想提……總之,知道嗎?我是怪物,就是這樣?」

    沒人能回答邵江一這個問題,他們拿起各自的船槳,相互看了一眼,便開始向前劃。

    陽光開始逐漸衰敗,船槳將水底的人影不停的劃開。這支船隊在前行著,走著一條前人未曾走過的海路,在同一天,在遠處那些都市裡,人們正在過休息日。那些過著休息日的人們都在做著類似的事情。

    抱怨世界,抱怨命運,抱怨來之不易的休息日,他們依舊那麼忙,不知道為什麼忙。

    螣柏趴在那大堆的物資上,終於找到了原始的火種,瓷器筒子裡的燃燒棉,這些經過特殊處理的火種可以燃燒整整三個月不熄滅。他笑著來到邵江一面前坐好,幫他點燃香菸。

    邵江一美美的吸了兩口之後說:「哦,螣柏,螣柏,也許……你的到來是正確的。」

    螣柏笑笑,對他說:「我陪你一起去吧,即使……變成怪物。」

    第38章 那個島嶼…

    這是一場前路未知的航行,在這次航行當中還有一群世界上最無趣,最乏味,脫離人類脾性,心思最詭異的人相互作伴,他們都有用著強大的精神體系,以及某位非人類總是沉浸在自我幻想世界當中的異想者。這群人匯集起來,能如此迅速的成為一個表面上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小組,這令滕柏驚訝,他們的契合速度,快速非常,仿若出生便住在一起。

    當然,表面上的狀態並不代表一切,這也是邵江一最擔心的問題。

    前方是未知的岩洞險穴,不知名的亡命海岸,失去生命的危險,各種有關於魔鬼的傳說都跟那裡有關,這些壓力漸漸演化為無形的恐懼,伴隨著頭頂不時飛過,越來越多的奇異鳥類。各種未曾見到的魚類而越發壓抑起來。

    小組成員一起輪換著劃著名皮筏子向前整整劃了一整天,頭頂的驕陽,將他們可憐的上半身的浮皮生生的脫離,露出皮下毫無準備的嫩肉,陣陣灼痛從身體各部位傳來,痛苦漸漸侵入心靈,望著前後左右的沒邊際的海,人覺得自己迷失了方向。他們替換著划槳,從最初充滿力量的划動。慢慢的變成了機警的劃,機械得的劃……為了鼓舞氣氛,滕柏先生好心的建議大家將心裡一直無法宣洩的事情分享出來。根據他的推論,適當的宣洩心事,降低登陸後的危險。

    他態度積極地建議了好幾次,肯先生是唯一響應積極的述說人,他將自己的身世劃成幾個等份,滕柏建議一次,他就說一次。最後大家有了這樣的結論,有關於肯先生,無論他怎麼搜刮他的詞彙庫,從字面上看起來,肯先生真的是一位平常之極,毫無亮點的人物……出生,父母,兄弟姐妹,受教育程度。他就像這個世界的人類大工廠批量生產出的人類。他一直說自己很愛這個,很愛那個,但是,他從不說:我覺得誰也是很愛我的……這樣的話。

    後來,邵江一禁止他說話,怕他脫水。

    再後來,滕柏再次鼓動大家說點什麼,為了帶動氣氛,他主動唱了一首民歌,聲音從高昂到尷尬,越來越小……

    「偷渡的,別唱了,先說……你!自己。」邵江一突然扭頭說了一句。

    就此,滕柏先生再也沒說話,他看向遠處,遠處的海風吹得他睜不開眼,他只是一直向前看著……邵江一的眼光跟蘭蘭滋悄然對視,接著……錯開。

    「暴風雨,要來了。」蘭蘭滋看著遠處的海面一層烏壓壓的氣流,語氣很隨意的說。

    「我們運氣真不好。」有人無奈的抱怨。

    「不算不好,我今天還沒洗澡呢!」有人回答。

    「我們可以儲存一些新鮮的淡水,將水囊里的水倒掉,換一下。」邵江一神情自若的指揮著,他說完,成員們便紛紛打開水囊將水傾倒於海面。滕柏靠在皮筏子的一端,面無表情的壓抑著內心的失落,他什麼都做不了。他所謂的幾千頁的筆記里,並不包括這些常識性的東西。那些所謂的數據,無法給予這些人安全感。現在很明顯,小組成員不信任他,不信任的原因非常簡單,他什麼好處也為大家帶不來。相應的,滕柏失去了對這支隊伍的指揮權,他現在很慶幸來得是自己,那麼驕傲的華萊士,他會崩潰的。

    下午時分?大概是吧,沒有手錶,不知道時間,這些可憐人靠著肚子餓的感覺來衡量時間,他們總是在吃……卻一直在餓。

    終於……那海面颳起了強風,送來了一場鋪天蓋地的暴雨,萬幸的是,在那之前,他們終於到達了特麗娜的第一個島嶼,一處只露在水面上的不到三四平方米的岩石,小組成員將皮筏子划過去,用繩索緊緊地綑紮岩石上的尖角,接著,進行了第一次的模擬登陸。十個人小心的坐在岩石上,默默地等待暴風雨過去。

    隨著第二陣強風的襲來,遠方傳來一陣陣鳥類相互呼應的叫聲,那些刺耳的尖叫由遠而至,抬頭望去,他們發現於強風黑雲那邊,飛過來不少只體型龐大的張著黑白羽毛的無名鳥類。那些鳥有著烏雲遮蓋不住的利爪銳尖,即使那些爪縮在腹部底下的細毛當中,人們也能看到它的折光。它們的眼神兇狠,滑翔速度快若閃電,破開風雨。巨鳥於遠處森林歸家,卻看到老窩被奇怪的生物占領。

    在徘徊了幾圈之後,憤怒是必然的。那些大鳥憤怒的劃著名羽翼一起飛撲下來,開始攻擊。

    老黑慢慢站了起來,安靜的與那些鳥對視,待它們接近。他猛的伸出自己巨大的拳頭,狠狠地打擊了飛在最前面的那隻巨鳥的頭頂。鳥靈活翻身,飛入高空,在上空徘徊一下後,再次衝擊下來,一隻接一隻的猶如扇面一般的包圍著再次攻擊下來。

    柏文站了起來,伸出兩隻大手不停的呼扇著他的大巴掌,那巨鳥靈巧的閃躲,只用尖銳的嘴巴,利爪不停地換著隊形襲擊著。這種襲擊異常次序,隊列整齊。

    「保護皮筏子!」邵江一喊到。

    「了解!」老黑高聲回答。

    那兩人配合無比契合的,開始對付那些似乎有著一定智慧的,懂得組織戰鬥隊形的巨鳥。小組成員從最開始的手忙腳亂,到下意識的模仿,到配合默契只用了很短的時間,每次當那些鳥低著腦袋,伸出帶著尖勾的嘴巴襲來,他們便模仿老黑,一個側身,對著它的禿腦袋頂端使勁擊打,它便會眩暈著飛走。有運氣不好的,也會一頭扎進大海,半天才撲騰上來。

    最初,滕柏想拿出準備好的尖銳利器,對付那些不停攻擊,企圖奪回駐地的原住民,但,蘭蘭滋阻止了他。

    「趕走就可以了,特麗娜生物大多都有著一定智慧,它們會報復。尤其是在損失掉同伴之後。那種憤怒會驅使它們不顧一切……」

    原始的爭鬥伴隨著成員的呼喝聲,不停地有雨水灌進大家的喉嚨,阿爾平因為沒把握好節奏,一口雨水嗆進了肺部。他開始低頭劇烈的咳嗽,當他再次抬頭,猛然看到了已經飛到他面部的閃亮尖勾鳥嘴,皮膚感受到了羽翼刮出的颶風,他嚇得一個倒仰,翻身掉入海水。沒人去挽救他,他只能自己挽救自己。他掙扎著,怒罵著,慢慢游上岩石,這時候,有人抓住他的褲衩,將他生生的拖拽到岩石上,拉扯到身軀後,將他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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