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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2:51 作者: 老草吃嫩牛
華萊士拍拍邵江一沒露出的腦袋,有些服氣的笑笑,又嘆息:「你睡吧,這事我去,這幾天你累壞了,不過……真有你的!這人正是我需要的,我的第八把鑰匙!」讚許完他快步離開,站在走廊里大聲招呼螣柏,接著院子裡一陣開車離開的繁雜聲。
又過了一會,邵江一一臉迷茫的慢慢鑽出腦袋,他看看坐在一邊依舊舉著槍的老黑,嘆息下:「他去哪裡了?」
老黑搖頭。
「睡吧。」
「恩!」
「回你房間睡。」
「不。」
「我不跑。」
「會跑,還騙人。」
「……不會……」
「會……」
「啊!!!!」
又過了一會,老黑悄悄問:「爸爸?」
「恩?」
「什麼是第八把鑰匙?」
「什麼第八把鑰匙?……沒有第八把鑰匙,睡吧!」
「恩。」
「回你房間,求你了,你的呼嚕太大了。」
「不!」
周而復始……的爭吵!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屋子裡的人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老黑將麵餅分了一半給柏文,柏文不接,他就一直舉著。一直舉到柏文放開已經翻了白眼的佐伊?阿爾平,他靦腆的接過餅子沖老黑笑笑。老黑很高興的走過去,一屁股擠開佐伊?阿爾平,跟他一起默默無語的開始動作一致的撕咬!咀嚼!撕咬!咀嚼!
佐伊?阿爾平小聲罵著,站起來,拍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正在此刻,門卻被人悄悄推開了,肯先生穿著新軍裝悄悄冒了下頭,頓時被撲面而來的零下幾十度的涼意弄得渾身發顫,他站在那裡,有些膽怯的並不敢走進去。站在他身後的亞歷克斯?布利克先生一臉不耐煩,他推了一下自己的前副官:「肯?」
肯神色扭曲的回頭:「長官……」
「怎麼不進去?」亞歷克斯說完,將那扇門全然推開,有些驕傲的看裡面……當亞歷克斯看到屋子裡的那幾個人之後,一絲不經意的輕蔑,鄙夷,便露在了他的眼角,他輕微的揚起下巴。左邊的鼻孔不屑的噴出一股子嘲笑鄉下人的氣流,他說:「哈!」而他這一聲哈!卻又是那麼的不耐,被侮辱一般的……不耐煩。他發自內心的不屑於跟這群鄉下人共事。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肯倒退了幾步,亞歷克斯奇怪的回頭看他,但是……很快的……一股來自久遠的,被現代人類忘卻的,原始生態圈裡的寂靜中的喧雜聲,緩慢的傳來,鋪入了亞歷克斯的精神世界。
亞歷克斯揉了下眼睛,嚇了一跳,接著,他聽到了河馬大口喝水,再大口的吐出水柱的鼻噴音。他警惕非常,順身蹦到了一邊的沙發上,思想中,他抱著一棵大樹,攀爬在樹頂,四下觀望,瞳孔劇烈收縮,在遠處的田野,大象,長頸鹿,竟然能成群結隊的沒命的奔跑,一股腐爛泥土的味道完全遮蓋不住的塞滿他的鼻翼。剎那,茫茫千里森林,他站在樹頂觀望,一切盡在眼底,他突然警醒,原來自己就是森林之王……王!王!王!!!
他回憶自己的人生,他是一個勇敢的部落族長,他要負責成堆女人的口糧,部落里的男孩子還未成長,於是,狩獵便成了他一個人的事情。他願意這麼做,並為之驕傲,他深深的愛著那些女人,那些女人也全然的愛著他。當然,偶爾也會有鄰居部落的秀美男首領,因為仰慕他而拜倒在他的野雞毛族長冠之下。但是,他對他們的求歡不屑一顧!
「長官……餵……長官!」肯使勁推著自己拔出槍,警惕著看四周的前長官,他哭笑不得,又毫無辦法。自己的前長官小心的穿梭在那些家具的fèng隙里,他走過不存在的水溝,越過不純在的溝壑,他豎起耳朵警惕的聽著四下的聲音。嶄新的黑紅色的軍官,很快的便被他不停的匍匐前進,前進……之後,整的皺成一團爛抹布。
蘭蘭茲醫生打個哈欠,又翻了一頁書,邵江一發了一會呆,彎腰從掛在窗簾上的亞歷克斯的胸前,抽出他的高檔書文書筆,他又找出一疊信紙,開始寫稿子,賺取最後一筆錢,就在此刻,麥德斯大總統的獨子,凱?賓克斯先生,大力推開房門,他笑眯眯的站在門口問:「受華萊士的委託,我要照顧七個餓肚子的小……寶寶?」他回頭看下自己可憐的小餐車,對比下屋子裡某些人的體積,估算了一下胃部的容積後,他拍拍頭,伸出手指大聲說:「等我一會!」
又過了一會,凱?賓克斯先生指揮著一些軍官,推進四五輛擺滿食物的小餐車,他安排那些人將食物擺好,熱情的跟每個人握手,自我介紹,發名片,請他們吃東西,介紹那些食物的特色。這些人團團聚集在食物的周圍吃的很香甜,閒暇之餘,他們便看看坐在窗台上的亞歷克斯先生。
凱?賓克斯先生吸吸鼻子,有些驚訝的扭頭問邵江一:「他……在做什麼?」
邵江一喝了一口水,眨巴下眼睛:「很顯然,他在約會。」
亞歷克斯在精神世界裡,終於進行完了一天辛勞的狩獵,他將食物平均的分配給自己的子民,然後,他坐在一根藤木根上,雙手支撐著疲憊的身軀,抬眼,看著皎潔月光灑落在自己的部落窩棚頂端。他無比幸福,滿足,他是如此的仁慈。他最美麗的女人就坐在他身邊,她嘮叨著家事,嘮叨著生活的辛苦,一直嘮叨到山那邊的風,吹來了夜晚的霧色,他伸出手,輕輕撥開那女人髮絲,親吻她的面頰,溫和偉大的說:「不要擔心,一切……有我。」
肯哭笑不得的掙脫亞歷克斯的擁抱與吻,他哀求的看著那群吃貨,那群該死的吃貨暗害了他優雅的亞歷克斯先生,竟然毫無罪惡感的依舊在吃?他詛咒他們!堅決詛咒!
凱?賓克斯先生點燃香菸,坐到了亞歷克斯對面的位置,他看著他對著一根柱子蹭著某種原始的動作。肯拽了一塊沙發布,愁苦的阻擋著自己的長官,前長官面前,期盼這屋子裡的人最好都瞎了。
「他的表情,恩……怎麼說呢,很幸福。」凱賓克斯讚嘆不已。
邵江一坐到他身邊笑笑,點點頭:「恩,他內心的世界還是美好的,有個美好的夢想。有時候,華萊士看人還是很準的,這傢伙喜歡大森林。深深的熱愛……」說完,他毫不客氣的拿起凱先生放置在一邊的香菸,點燃一根吸了起來,當然,香菸跟打火機他就假裝不在意的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了。
「華萊士說,如果一個小時以後他不回來,就叫我帶你們去接受我父親的授勳。恩,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邵江一脫下靴子,小心的將那對新靴放置在一邊後搖搖頭。
凱?賓克斯先生有些氣憤的訴苦:「我爸爸是大總統!」
邵江一適當的表示出驚訝。
「他總是欠我錢,該撥給我的慈善款,他總挪用,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老爹的份上,我就舉報他貪污!送他上絞刑架!然後繼承他遺產!」
「恩,那是個不錯的主意,如果他賄賂你的話,那你就接受吧。」
「那可不行,我是個正義的人,這一點華萊士可以證明的。」
「你挺不錯的。」
「啥?」
「你要來華萊士的部隊嗎?跟我們在一起,發一注小財。真的,你適合來我們這裡。」
凱?賓克斯先生咯咯的笑,笑聲很詭異,他笑了一會說:「那可不行,我爸爸就我一個,再說了,我死了,麥德斯許多報紙就要破產了,他們就靠我活著了。」他說完指指邵江一:「你,士兵,死去的是生命。」又指指自己:「我!廢物,廢物只能死在都市裡。那些報紙上就這麼說我。」
邵江一撇下嘴,沒有回答這位奇怪的脫線先生的奇怪論調,對面的亞歷克斯先生已經約會完畢,此刻部落正被突襲,他四下英勇的鬥爭,奮起反抗,揮灑手臂,召喚臣民,他為他們打氣,他們一起寧死不屈。
「華萊士,幾點回來?」邵江一問凱?賓克斯。
凱?賓克斯慢慢站起來,看看表,他指指亞歷克斯說:「他現在帶著一群人,幹著跟這傢伙一樣的事情,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正在離此地五百公里的森林裡狩獵呢。」
那頓飯後,屋子裡的人,團團坐在一起,看著亞歷克斯先生腳不沾地的忙亂,他的生命周期是那麼的昂長,每天要做的事情都有很多。屋子裡的人常常為他的精神世界讚嘆,讚嘆來,讚嘆去的時間過得很快,一直到屋子裡的房門再次的被打開了。
「好了,時間到了!我的士兵先生們!」華萊士站在門口,一臉喜色。他也換了新軍裝,整個人看上去那精神面貌已經達到了某種激昂的狀態。超興奮。
「來,我們站好!」他知會著身後的人,「熱情」的將一位綑紮的猶如八瓣蒜的可憐先生拎進來。那位先生,他驚訝的四下看著,他的嘴巴里還堵著一快不知道從那裡拽出來的毛巾。
「唔!嗚嗚!嗚嗚嗚!」
亞歷克斯恍然大悟,驚訝的四下看著。他長長的出氣,猛的推開窗戶看著外面喧鬧的都市,都市裡,車流擁擠,都市人忙亂不堪……他的部落,他的家,突然沒了?沒了?他答應妻子,要為他就要降生的孩子祝福的?怎麼能沒了呢?
屋子裡的人,排好隊,一起緩慢的向外走。華萊士手扶佩劍神色肅穆。螣柏微笑著跟隨在他身後,用手硬拽著動物學家先生的捆綁繩,拉著他向前走。
邵江一坐在老黑的肩膀上,要下來,又被抗上去。
旭日打著哈欠,賴在柏文先生背後,反正他也不反抗,就由著他拖著自己吧!
蘭蘭茲醫生依舊抱著那本書在看,在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他瞥了旭日一眼,在他耳邊說:「以後,你再做這樣殘忍的事情,我就掐死你!你可以試試!」
終於,亞歷克斯號啕大哭起來,他想「家」了。肯一臉無奈的哄著他:「長官,別哭了,這不是最糟糕的,就在昨天,我以為我是一隻來自馬思蘭地區的豪豬,真的,我一晚上都在找食物,早上起來,我發現我在啃地窖的老式洗衣機,那可是鐵的……」
賓克斯總統被人簇擁著急急向外走著,他看到了走廊里向他走來的這一隊人。頓時滿臉遺憾,他抱歉的擁抱下華萊士,熱烈的親吻他的額頭後說:「孩子,你來晚了,你看,我時間很著急,我要去給婦女聯合會剪彩!」
華萊士笑笑,無所謂的說:「這裡就可以,只是簡單的三分鐘。」
賓克斯總統遺憾的動下肩膀,扭頭對秘書說:「去吧我的國家之杖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