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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21:05 作者: 曉橋琉水
江喜心裡一個激愣,忙躬身道:「奴婢遵命。」
居然會是洛王,不過算一算,洛王今年也十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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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芳華受了傷,人還在昏迷中,妃嬪們也沒無聊到親自跑來延慶宮探視,差不多都是派了人送些東西過來慰問,只不過人還躺在床上,所以那些表禮只能由郭芳華身邊的大宮女代為收下。
柳貴妃對此發話道:「太醫已經診斷過了,這兩天正是關鍵時刻,能不能醒來就看這會兒了。你們要無甚要事,也別來打擾她。」
「是。」眾人紛紛應下。
江昭容微微眯眼,忽然略勾起嘴角:「郭芳華好端端地突然落馬,聽著就讓人害怕。淑妃娘娘,我聽說您當時也在場,可知事情經過?會不會是當時哪個不長眼的人粗心所致,這才讓郭芳華出了事?」
這話一挑起,其他人倒是好奇地向沈茉雲看了過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具體經過倒沒幾個人是清楚的。
沈茉雲輕搖手中的團扇,輕笑道:「昭容這話可說錯了,我當時沒在場呢。郭芳華出事的時候,我正陪在皇上身邊,還是侍衛前來通報,才知道她出了意外。不過,劉才人倒是一直跟郭芳華在一起……」說著,看向了坐在下方的劉才人,「既然昭容想知道郭芳華是因何墮馬的,劉才人就辛苦一些,將當時的情況再說一遍吧。」
「是嗎?」江昭容淡淡地掃了劉才人一眼。
劉才人身體一顫,眼中閃過些許不安,可還是站了起來,對她們福身道:「回兩位娘娘的話,妾確實是在場。一開始,是妾先提議要跟郭芳華比試箭術……」
劉才人口齒甚是伶俐,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最後還深深拜下道:「全是妾身之過,這才讓郭芳華受此無妄之災,還請貴妃娘娘責罰。」
柳貴妃臉色頗有些不愉,原以為獵場回來後,郭芳華還能再進一步,沒想到全讓這次意外給搞砸了,看來計劃得改變了。一看劉才人還在請罪,也不好太過,便道:「此等大事,我不好一人做主。皇上沒發話前,你就先閉門思過吧,沒事兒別亂走了。」
「是。」劉才人福了一禮,這才起身回座。雙手慢慢鬆開,發現手心一片濕滑,那條忽然出現的蛇,確實是跟她沒半點關係,只不過,只不過在發現那條蛇纏在郭芳華所騎的馬兒的足下時,她故意裝做沒看見,還掉過頭對宮女說話,以免讓人懷疑。
如果郭芳華真的就這樣……去了,只能算她命不好,要怪就怪老天吧,跟她可沒半點關係。
劉才人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和愧疚,視線下垂,生怕一抬眼就讓人發現她神情有異。
周充媛此時卻是插嘴道:「聽說彭澤王獻了一名舞技出眾的舞姬,可有此事?」
注意力瞬間被拉回來了,比起一個躺在床上還不知死活的郭芳華,一個能歌善舞的潛在敵人更讓她們在意。
沈茉雲點頭道:「是啊,那舞姬的胡旋跳得十分出色。這不,讓寧王看上眼,討了過去。」
聽到前面眾人先是一驚,而後半段便讓她們鬆了一口氣。
阮修容頓時笑了:「居然被寧王要去了,寧王妃不出聲兒?」
江昭容接口道:「寧王妃哪會計較這點事兒?真要計較,王府中的另一位更讓她頭疼呢!」邊說邊朝柳貴妃看了一眼,意味很明顯。
比起一個無名無份的舞姬,寧王府中的柳貴人更讓寧王妃顧忌。再說,寧王和寧王妃感情一直不太好,成親兩年了,寧王妃尚無喜信傳出,也虧得德順妃早逝,不然只怕側妃都給塞過去了。
相互看了一下,沒人去接話。
就在以為柳貴妃會發難時,不想卻只聽得她道:「行了,寧王的事兒,跟我們有什麼相干。若是無事兒,今天就這樣散了吧。」
「是。」眾妃嬪起身行禮,緩緩退下。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微雨才略有擔心地問:「娘娘,郭芳華出了這檔子事,日後在皇上那兒,恐怕不能再……」
柳貴妃說道:「沒想到竟然是傷在額頭,這麼明顯的地方,她那張臉只能說是毀了,還能有何用處?」想了一下,「吩咐下去,著人好好照料郭芳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這點我不至於虧了她。」
「奴婢明白。」
柳貴妃靠在軟榻上,細細地將今日來延慶宮的妃嬪想了一遍,問道:「微雨,景福宮的那個胡芳華,你看如何?」
微雨愣了一下,仔細一想:「看著不像個機靈的,聽說行事還有幾分衝動。」
柳貴妃敲敲案幾,道:「太過機靈的人,反而不好拿捏。」這麼說著,心中倒是有了主意。
微雨有點猶豫:「其實,娘娘,您有涼王,又是貴妃之尊,皇上又不是不記得您,您何必要抬人上來?」
柳貴妃聞言笑了一聲,語氣有一絲苦悶:「我又何嘗願意將皇上往外推?只是……」君恩難測,皇帝從來就是一個風流天子,舊情不斷,新恩難絕,不找人來固寵,依她日漸衰敗的容色,如何能拴住君王喜新怨舊的心。
微雨不明白柳貴妃在糾結什麼,可還是忍不住道:「可是,奴婢瞧著長樂宮那兒就沒有旁的人……」
長樂宮?
柳貴妃一怔,隨即感概地點了點頭:「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了。淑妃進宮十多年,長樂宮還真就只有她一個主人。你說,她是怎麼攏住皇上的?」
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之一。說是專寵吧,比不上當年嚴婕妤和藍婕妤的風頭。要說盛寵,前有貴妃珠玉在前。論喜好,皇帝偏愛冷冰冰的才女,這是眾所皆知的,淑妃的外貌神韻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真要說淑妃顯眼的地方,應該就是能讓帝王長情吧。
微雨一搖頭:「奴婢不知。」
柳貴妃只是隨口問問,聽了這話,便道:「我不過問問罷了,你要是知道,你就是第二個沈淑妃了。」----
作者有話要說:睡了兩天兩夜,第一次當豬當得這麼HAPPY。
天氣太冷了,本想著碼多一點的,可是手快凍僵了,先更一章吧。
☆、108、中計
不等柳貴妃想辦法抬舉胡芳華起來,就先被母親陳氏進宮所說的話炸得她蒙了。
「娘,您說,爹已經跟寧王,寧王……」她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撐在桌案上,臉色異常慘白地反問著同樣是一臉驚恐的母親。
陳氏本來就惴惴不安,一看到女兒這麼大反應,什麼擔憂害怕就扔到了腦後,趕緊上前扶住柳貴妃,讓她慢慢坐下來:「兒啊,你可要小心啊,要是你再出什麼事,我怎麼活啊?」
柳貴妃半癱在椅子上,好半晌才回過魂,忽地用力一扯陳氏的衣袖,抱著最後的希望說道:「娘,您剛才說的話是在跟女兒開玩笑吧?爹沒有跟寧王攪活在一起?沒有想著密謀……逼宮?」最後兩個字吐得異常艱難。
陳氏一聽,不由得鬆開了扶住柳貴妃的手,唉聲嘆氣道:「我何嘗不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可是,可是,是你爹親口對我說的,讓我進宮跟你通個氣兒。你覺得,娘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嗎?咱們有幾條命可以砸在這上頭啊?」
柳貴妃又急又怒:「您怎麼就不勸勸父親,這事兒,這事兒,他是想讓柳家被皇上族誅嗎?」
陳氏更是驚慌了:「不至於吧,好歹涼王是皇上的親骨肉。再說了,你爹他說這回必能成事,到時候你就可以母憑子貴,做上皇太后呢!」
柳貴妃差點沒被氣茬:「哪有這麼容易?」皺眉思考了一下,一捶桌子,「不行,得找個機會跟爹再說清楚,我這就寫信……」竟是急暈了頭。
陳氏忙拉住柳貴妃起身找紙墨的身子,說道:「沒用的,你就別忙了。他們已經,已經……」
被這麼一阻,柳貴妃慌亂的動作一頓,隨即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單手支額,神情閃過一絲痛苦:「那我該怎麼辦?娘,您告訴女兒,我該怎麼做啊?還有涼王,他以後又該如何自處?」
聽陳氏話中透出來的意思,柳父還打算在助寧王舉事時,私底下亦有別的算計。事成,她自然無恙;反之……想到失敗的後果,柳貴妃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屋外春光明媚,卻只能讓她遍體生寒。
陳氏一把摟住柳貴妃,哭道:「我的兒啊,這,這是你父親的主意啊,都是娘沒用,才害得你落到如此境地。早知如此,當年你父親要送你進東宮時,我就該死命攔著。進了那東宮,娘就沒見過你有一日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