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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頁

2023-09-25 20:21:05 作者: 曉橋琉水
    「說,這些硃砂,是在中元節前一天,淑妃娘娘交給何承徽的。」孫貴頭皮一麻,硬是頂著皇帝的怒氣說了出來。

    柳貴妃和周充媛當場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朝沈茉雲看了過去。

    宇文熙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足以滴下水來,正在他準備說話時,一聲嬌呼傳了過來:「淑妃娘娘,您為何要這麼做?要是妾有什麼地方對不住您,您要妾身如何賠禮都行,為什麼要下毒毒害我那苦命的孩子?」

    藍麗儀在隔壁的廂房剛剛轉醒,就走過來準備靜聽皇帝裁斷,沒料到一進大殿就聽到了孫貴的話,一時心神不穩,就這樣跌倒在地,看著沈茉雲淚眼婆娑地哭喊著,眼淚一滴滴地沿著臉頰滑落在地,冰山美人化成一汪江水,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沈茉雲優雅地站起身,正眼都沒掃藍麗儀一下,只是徑直對臉色難看到極點的宇文熙福了福身,道:「皇上,請容妾稟。」

    宇文熙看了沈茉雲一眼,眼中的寒氣倒是緩和了幾分,道:「准。」

    「謝皇上。」沈茉雲又行了一禮,才說道,「皇上,中元節前後,宮中按例,皆要延請道士高人進宮,做法事超渡亡靈,加上今年又剛好遇上太后頭七,不免要更為鄭重。中元節前,按慣例,道士們要為宮中各處畫下避邪的符紙,妾得皇上信任,掌尚儀局,管年節祭拜之禮,凡畫符所需紙張硃砂,皆是由妾親自過目。每次分發,帳上全有記錄,亦有領取之人的簽名,一切明細清清楚楚,妾絕無私下挪用個一星半點兒。皇上若是還有懷疑,可命人去長樂宮取來帳本,再去尚儀局清點一番,便可分真假。」

    宇文熙聽了,臉色又變得好了一些,對江喜一點頭,「去長樂宮,將帳本取來。」

    「是。」江喜匆匆行了個禮,就趕緊小跑著朝長樂宮而去。

    藍麗儀此時卻是不管不顧地哭喊道:「淑妃娘娘您掌握尚儀局,要是真想從中勻出一點硃砂,豈非易事?十皇子的湯藥中被人下了硃砂,含冤而亡,還請皇上為我兒做主。」

    竟是就這麼認準了淑妃是毒害十皇子的幕·後主使者。

    沈茉雲一挑眉,轉過頭看向藍麗儀,似笑非笑地說:「藍麗儀,你是怎麼知道,十皇子是中了硃砂之毒的?還是被下在湯藥中?若我沒記錯,剛才太醫來殿中回話時,你並不在此處。」又對皇帝一福身,「妾妄言失態,請皇上恕罪。」

    柳貴妃一聽,心裡不免感到惋惜,看來淑妃又逃過了一劫。

    宇文熙雙眼微微一眯,道:「你不過無心之失,日後小心些就是了。」再看向軟攤在地上的藍麗儀,「藍氏,淑妃的話,你還沒回呢?」

    藍麗儀心中一頓,心想淑妃果然難纏,不過就算沒有證據,沾上了這種事,淑妃離失寵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嘴裡不忘說道:「妾,妾適才醒來時,無意中聽得太醫說起此事,這才知道十皇子是中了硃砂毒。」

    宇文熙聽罷,略一挑眉,卻不再理會藍麗儀,而是對沈茉雲道:「太半夜來回奔波,你也辛苦了,坐下說話吧。」

    「謝皇上恩典。」沈茉雲行過禮,大大方方地坐了下來。

    藍麗儀臉色一僵,隨即低下頭去,遮住了眼中的光芒。

    柳貴妃見此,在心中暗自搖頭,這個藍氏也是笨的,還不死心,不過淑妃也不是任人揉捏沒反應的包子,就不知道她會做何回應。

    一刻鐘後,江喜趕了回來,手中正捧著兩本帳冊,具是這兩個月來的宮中祭祀所需的進項開支。

    宇文熙接過帳本,翻到七月的明細那裡,裡面十分詳細地記錄著每一項物事的所需,而且下面還有領料之人的簽名。

    江喜此時也說道:「奴婢已讓尚儀局的陳尚宮親自點過宮中所余硃砂,跟帳本中所記載的數量並無所差。」

    這時,一個小太監悄悄地走進來,對孫貴說了幾句話。

    孫貴臉色頓時大變:「皇上,那個叫海棠的宮女,還有那個叫羅大海的太監,兩人撞柱而亡,已是去了。」

    91、誣陷(下)

    死無對證!

    孫貴的話一出,所有人幾乎都變了臉色。

    沈茉雲微微斂目,心中冷笑,真是大手筆啊,連續三條人命,不管幕後的真正主謀是不是藍氏,她都由衷地佩服這個人的膽量。

    敢在皇帝面前玩這套,真是壽星公上吊----嫌命太長。

    沈茉雲裝做不經意地側了側臉,朝皇帝那邊偷偷覷過去。果不其然,宇文熙怒極反笑,抓起一旁的茶盞往地上狠狠一貫,清脆的響聲讓人心頭髮震,冷冷地看著孫貴:「你可是越來越會辦差了!」

    孫貴也不辯解,「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直接請罪:「奴婢辦事不力,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實在沒想到那兩個人會突然間撞柱,顯是早有預謀,他才會一時不察讓對方得逞,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確實是他失職。

    宇文熙冷冷地扯起一抹笑容,笑意卻不達眼中,冰冷得讓人心底發寒:「一邊跪著,等會再算你這一筆。」

    孫貴磕了個頭,不敢多說話,悄悄地挪到了一邊。

    壓抑的氣息瀰漫了整個大殿,讓人喘不過氣來。

    「寧死不屈嗎?可真是好氣魄。」半晌,宇文熙才說了這麼一句話,神情不喜不怒,顯然是已經冷靜下來了。

    無論如何,皇帝總算再次說話了,停滯的空氣仿佛又開始流動起來。

    柳貴妃不得不插嘴道:「皇上,恕妾多嘴,那兩個宮人突然撞柱而亡,說不定另有隱情,您看這個……」

    藍麗儀聽了,低垂著頭顱,嘴角卻悄悄露出了一絲微笑。

    紅汐陪著沈茉雲過來的,手心早就是濕滑一片,聽了柳貴妃話,更是急得不得了。柳貴妃這話中未完之意,指的不就是淑妃嗎?就是這當口皇上不起疑,可以後某一天皇上突然想了起來,這就是一根扎在心底的刺。若是長年如此,皇上厭倦那是遲早的事。

    宇文熙卻是擺了擺手,道:「誣陷主子,死不足惜,照老規矩處理吧。」

    柳貴妃有點遺憾,於是對孫貴說道:「皇上都發話了,還不照做?」

    「奴婢遵命。」孫貴看了看皇帝,然後低頭應了一聲。

    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不想沈茉雲此時又起身,往前面走了幾步,對宇文熙深深施了一禮:「皇上,此等大事,本不該由妾多嘴,可是事關妾身清白,其中又牽扯到了何承徽,茲事體大。妾斗膽,請皇上宣何承徽進來問話,也好一冼我二人的冤屈。」

    宇文熙聞言,只是靜靜地看著沈茉雲,未幾,才緩緩說道:「也罷,此等毒物竟然在宮內流行無阻,確實讓人不安。既然你有這個心思,趁現在角兒都齊了,當面弄個清楚明白。」然後對江喜吩咐道,「叫何承徽過來問話。」

    「是,皇上,奴婢這就去。」江喜說道。

    何承徽的產期就在這幾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夜裡睡得並不熟,可以說藍麗儀那兒鬧開時,她就被驚醒了,接著又傳來十皇子被毒殺的消息,皇帝和柳貴妃來了,淑妃也來了,還有什麼硃砂中毒之類的。一連串的驚憂下,何承徽更是睡不下,索性坐在房中,跟自已的心腹宮女有一下沒一下地閒聊起來。

    直到江喜過來請人,她還覺得意外。這種事情,怎麼看都不應該跟她扯上關係?但嘴裡還是說道:「請江總管帶路,我這就過去。」

    一進到大殿,眸光一掃,隨即低頭,在宮人們的參扶下,勉強對皇帝行禮:「妾拜見皇上,拜見貴妃娘娘……」

    宇文熙見她如此,便道:「你身子重,不用多禮,賜座。」

    「謝皇上。」何承徵還是福了福身,才坐了下來,卻是沉默不語。

    宇文熙一掃殿中各人的神情,最後落到了一直充當背景的周充媛身上,道:「周充媛,你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何承徽說說。」

    周充媛被突然點名,忍不住驚了一下,隨後就穩過心神,先是應了一聲,然後才將適才發生的事情,包括羅大海等人的招供,簡單扼要地說了一遍。

    而何承徽,早在聽到羅大海海被轉述的那些話時,臉色就一下子白了,待聽完周充媛的話時,忙站起身,動作之猛,讓一旁的宮女都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住她。

    「皇上明察,妾從來沒有做過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這幾個月,妾一直待在翠微宮養胎,鮮于其他姐妹往來,更沒有見過硃砂此物,妾顧著肚子中的孩子尚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去想這種,這種惡毒之事?妾也是將為人母之人,難道就不怕我孩兒有報應嗎?請皇上明鑑。」何承徽讓宮女們一左一右地扶著,人還是跪了下去,神情急惶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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