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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8:46 作者: 張早更
不比山間流淌的溪水,池塘的水綠油油的,茂盛浮萍加水苔完全遮住水面,遠遠看去,綠的讓人發慌。
平常演習時,戰士們能避開這裡就避開這裡,蚊蟲太多了,水塘里更多。
蔣睿圍著岸邊轉了半圈,也不知道發現了什麼,指著池塘某處下命令:「人在那裡,去吧。」
私下裡罵歸罵,但到了此刻,大部分戰士對蔣睿心服口服,不虧首都來的教官,挖坑把自己埋了的小李強,反跟蹤的偵察老排長,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面對空蕩蕩的水塘,幾名戰士迅速挽起褲腳,沒幾步後,有戰士低低驚呼一聲。
前面密到幾乎看不到一點水面的綠色浮萍中,飄著一張嘴,嘴裡插著根不知道是什麼的空心植物根莖,旁邊時不時嘟嘟往外冒泡泡。
剩餘幾名戰士圍過來,同時嘖嘖稱奇,對這位藏在水底的戰友跪了,這也能行?
藏身水底,借住空心管子呼氣,這個辦法算不上太讓人驚訝,關鍵看看什麼水呀,臭烘烘的死水以及各種叫得上名叫不出名字的小蟲,比如咬住人不放用鞋底才能抽下來的水蛭。
演習而已,至於對自己那麼狠嗎?
眾戰士以朝聖般的膜拜心態,共同出手,抬起這位水中大神,嗯,還挺沉的,知道是誰了。
水裡聽不到聲音,賀向國憋的不輕,被抬出水面揚天吐出口綠油油的水,哈哈大笑:「還是被找到了,老子是第幾個?」
有戰士忍不住小聲提醒:「賀排長,你得當成真正的被抓反抗,不然會被罵的。」
「沒勁了,愛咋地咋地。」藏身水底接近一個小時,賀向國早快堅持不住了,踉踉蹌蹌爬到水面,立刻大字型躺在地面大口呼吸,「哎,還沒告訴我,我第幾個沒發現的。」
一張黝黑的臉遮住太陽,居高臨下對著他的臉溫柔道:「倒數第二個,賀向國,你是九排的吧,據我了解,你是最後一個見到梁汝蓮的人,告訴我,她藏哪裡了?」
「啥?梁汝蓮還沒被找到?」賀向國才不玩這種感覺像小孩過家家的幼稚遊戲,沉浸在震撼中,「真的只剩她一個了?」
王團長似乎看到他的悲慘下場,咬牙切齒道:「對,姜教官問你話呢,快回答,你的其他戰友因為不配合都被吊樹上了。」
賀向國生怕被發現,全程藏水裡,實在憋不住時嘴巴露出來大口呼吸幾下趕緊再下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茫然片刻才明白,他爽快伸出手:「那把俺也吊起來吧,全團誰不知道俺老賀最講義氣,出賣戰友?啊呸,這輩子都不可能。」
王團長:「.......」
就知道會這樣。
「骨頭夠硬啊,不錯,我就喜歡你這樣義薄雲天的,一問就招沒意思。」蔣睿宛如大反派般獰笑,他向身邊的戰士招招手,「來呀,綁到樹上,把他褲子脫下來,渾身都是臭水,正好曬曬太陽。」
眾戰士:「.......」
瘋了吧。
賀向國完全傻了,血可流頭可破,當著全團的戰友露鳥,以後還有臉見人嗎?
見幾名戰士圍上來,趕緊死死揪住腰帶求救:「王團長,你不管管他嗎?他瘋了,哪有這樣演習的,我,我不活了.......」
「給我住手。」王團長早忍不住了,其他戰士的遭遇還能理解,被俘實戰課嘛,要求嚴格一點算正常,他一字一句道,「蔣教官,培訓你說了算,我沒有干預的意思,但是不是過了?說到底,賀向國是我們的戰友不是敵人,這樣讓他以後怎麼帶兵?」
這番話說出眾士兵心聲,紛紛用目光表示譴責和支持。
同一個團的戰友,他們心疼。
蔣睿輕輕笑了,似問似答:「很過嗎?比起敵人的手段,脫褲子算的了什麼,呵呵。」
他似乎被什麼往事戳中,臉上明明是笑的,可那笑,像是層薄薄的膜,裡面裹滿了淚水。
「蔣教官......」王團長欲言又止,他忽然想起文件上這位的資料。
「行了行了,怎麼說著說著眼睛還紅了,跟個娘們似的。」剛才還宣稱一輩子絕對不會出賣戰士的賀向國大手一揮,不耐道,「不就想知道梁汝蓮在哪裡嗎?我說就是,她去了野花叢那邊,具體位置我不知道——她說,什麼我們在不方便。」
這時,負責搜尋野花叢的小隊長正巧趕到,敬禮匯報:「報告,我隊沒有發現敵人........還犧牲了四名戰友。」
「死了四個?加上剛才的就是五個?」王團長剛湧上來的傷感情緒立刻被眼前的事實給嚇跑,「她,她怎麼做到的?抓獲名單有沒有遺漏?」
躲到最後一個算不上太驚訝,小姑娘可能心細,比如找到個只有她能鑽進去的山洞等等,可是接連擊殺五名戰士.......
要知道,她赤手空拳啊,演習不配備武器,也就說,換做真正的戰場,她真的擊斃了五個敵人!
震驚的不止他一個,所有在場戰士都給驚著了,比賀向國藏身池塘還要不可思議。
這會功夫,梁汝蓮的選拔賽戰績已經傳開了,全團唯一一個六百米連中靶心,再加上此刻擊殺五人,不用說,都知道意味著什麼。
王團長有著團長的格局,他看過北國赫赫凶名的女狙擊手死亡夫人的資料,那位當初情況好像和梁汝蓮差不多,某場打靶比賽被發現,據說幾乎沒用任何訓練,因為天賦——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