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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4:24 作者: 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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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一個多星期,季雲深又消失了,喬稚楚這次沒再給打他的電話,只是她每天都會朝他的辦公室看幾次,心裡總是希望能在偶然間一次轉頭時,看到他在百葉窗後辦公。

    三月的雨水帶著春回大地的勃勃生機,下班後,喬稚楚撐著雨傘踩著雨水走回公寓,綿綿細雨落在透明的傘面上,聚在一起滑落在地,偶然落在小坑裡,還會在積水裡盪開漣漪。

    她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公寓大樓門前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穿著棕色的長風衣,也撐著一把雨傘,只是燈下黑,她看不清楚他的臉,多看了兩眼,就有一種莫名的引力將她引向他,她情不自禁地朝他靠近了些。

    燈下的人忽然抬起頭看過來,看到她的一瞬,似乎笑了一下,邁開腳步從燈下到光明處,她終於看清楚他的臉,他的唇邊果然是噙著一抹淺笑,眼神深幽柔和地落在她的臉上,是她最熟悉的那個人。

    他道:「加班了?我等你好久了。」

    「雲深……」

    消失了許多天的人,在她沒有想到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看她不走了,不禁催促:「過來啊。」

    「嗯……」喬稚楚走到他面前,足尖相碰,他身上還有風塵僕僕的味道,看得出是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

    喬稚楚把他帶回了公寓,讓他在沙發上坐一會兒,她換身衣服,哪知等她換好家居服出來,一看季雲深竟然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身姿頎長,沙發太短容不下他的身體,只好蜷縮著,一隻手臂曲著放在抱枕上枕著腦袋,呼吸均勻綿長,看得出是陷入了深度睡眠。

    她本想叫醒她,讓他去床上睡,但又想起人的睡眠有時候很奇怪,被叫醒一次,很有可能後面就再也睡不著了,他一臉倦色應該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難得睡著,還是讓他繼續睡吧。

    她回房拿了一條被子出來,輕輕蓋在他的身上,又躡手躡腳關了客廳的燈,光線暗,他也能睡得好些。

    她還有點工作沒做完,乾脆把電腦抱到客廳,開著小檯燈加班。

    身後是他,她莫名的安心。

    季雲深醒來時已經是深夜,這一覺他睡得很舒服,腦袋好像被拿走了幾個砝碼,變得很輕鬆。

    聽到鍵盤敲打聲,他微微側頭,看到坐在地毯上工作的喬稚楚,她把客廳的大燈關了,只開著電腦邊的小檯燈,小小的背影被柔和的光線包裹,像會散熱一樣溫暖,他眼神帶了淺淺的笑意----難怪他能睡得那麼安穩,原來是她在他身邊。

    喬稚楚感覺到身後有動靜,扭過頭一看,果然是他醒了:「睡得還好嗎?」

    「嗯。」季雲深問,「什麼時間了?」

    「十點多了。」

    他眉尖一抽,從沙發上起來,捏著鼻樑道:「我居然睡了這麼久。」

    喬稚楚倒杯水給他,看他眼下一圈烏青,語氣有些心疼:「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這些天你都在忙什麼?沒有時間好好休息嗎?」

    季雲深看著她說:「有些事情趕著處理,就熬了幾夜,已經解決了。」

    喬稚楚心裡微喜:「那你是不是就能回律所上班了?」

    我愛過你,只是愛過而已 072章 沒有你,我不會快樂的

    季雲深沒有立即回答,先喝完了那杯水,才答非所問道:「我在華爾街有個投資公司。」

    她不明所以:「我知道啊。」

    季雲深繼續說:「這周我要過去那邊。」

    「……」喬稚楚結巴了一下,「什、什麼意思?」

    他神色平淡,語氣沒什麼波瀾:「剛開業時心神都放在這邊,現在律所穩定經營,那邊我自然也要多顧著點。」

    喬稚楚愣愣地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口像被什麼挖走了一大塊,忽然空了一大塊地方,寒風呼嘯著傳過,涼絲絲的,她好久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也就是說,你要去那邊工作了?」

    季雲深看著她,眼底流轉著她看得不甚清楚的色彩,輕輕點頭:「嗯。」

    喬稚楚心裡微疼,扯扯嘴角,想要提起一個笑容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難過,可他要離開的消息讓她連勉強笑笑都做不到,她聲音微微沙啞,帶著點鼻音:「哦。」

    原來相聚如此短暫,還沒認真開始,就要先面對分離。

    可是他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放過她嗎?

    為什麼還能說走就走?

    ……

    第二天天亮時,季雲深接了個電話,回來就說他要去接個人先走了,但是今天會去律所交接一些東西,喬稚楚悶悶地說好。

    直到聽到關門聲,喬稚楚才從床上起身,抱著被子呆坐到七點半鬧鐘響,她才起床去洗漱,換了衣服,從冰箱裡拿了一個三明治,邊吃邊下樓。

    別後經年的重逢,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糾纏,卻也比她想像中還要短暫。

    車子開到律所的停車場,喬稚楚深嘆了口氣下車,遠遠的,她看到威格信門口停著季雲深的車,她有點詫異,不是要去接人嗎?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她不禁走近了些,卻見他的副駕駛座下來一個女人,那背影和打扮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難道季雲深早上說的要去接的人,就是她?

    沒有給喬稚楚多少詫異的時間,那女人已經揮揮手款款離開,而季雲深也在轉身時也看到了她。

    她只能走過去,眼神還停留在那女人離開的方向:「剛才那個人是……」

    季雲深道:「無關緊要。」

    喬稚楚一愣:「無關緊要?」

    「嗯。」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想解釋的事,無論你表現出多麼想要知道,他都能視若無睹,喬稚楚有時真恨極了他這種脾氣。

    兩人並肩走進威格信,喬稚楚捏緊了手提包的帶子,抿唇問:「……肖小姐怎麼樣了?」

    「已經在做義肢了。」

    這個話題永遠是沉重的。

    喬稚楚這段時間過得並不輕鬆,她總是想著,如果當時她停下來聽她說話就好了,這也許後來的事就不會發生。

    可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無論對錯,她這輩子都是欠肖雲蓉的,倒是他……喬稚楚擔心問:「她爸真的沒有為難你嗎?」

    季雲深勾了勾唇:「別忘了,雲蓉的父親也是我的養父,他能怎麼為難我?」

    她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他只道:「別胡思亂想,那件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以後不要再提了。」

    說完,他就進了辦公室,過了會兒又喊了幾個人進去,估計是要談交接的事。

    喬稚楚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的那件事,但按照他之前說的,肖啟年在肖雲蓉身上是寄予了厚望,如今她成這個樣子,很難交代吧?

    可是他不願說,她再怎麼問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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