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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4:24 作者: 唐溪
這樣一來,先前喬稚楚涉嫌做假案的冷飯又會被翻出來炒一炒。
還有這個『威格信連扔五單』,原來知處律師所後來的業績也是假的,他們會覺得,喬稚楚和知處律師所在欺騙外界,做虛假交易……
喬稚楚捏緊了報紙,揉成團丟到角落去,也不知是病還沒好,還是被氣的,腦門又是一陣漲疼。
陸於皓乾笑:「現在報紙新聞質量越來越差了,這又不是關乎民生的大事,隨便掛上去,還亂寫,真是的。」
亂寫嗎?
也不全是吧。
她和季雲深的確關係曖昧。
還有那個『連扔五單』,上面既然敢這麼寫,多半也是真的。
喬稚楚想起一些小細節,比如那次她的車爆胎,他送她去酒店跟委託人見面,那時她根本沒說見面地址,他卻心知肚明,那時她就覺得奇怪,現在想想,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案子本來就是他給她的,自然很清楚所有細節。
可這算什麼?同情還是施捨?又或是,就等今天這一出?
喬稚楚掀開被子,咬著下唇說:「我要出院。」
陸於皓驚訝,連忙按住她:「你病都還沒好,怎麼能出院?」
「我必須去問清楚。」
陸於皓心一橫:「你要問就問我吧,這件事我也知道。」
「你也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喬稚楚一愣。
「我有朋友在威格信上班,他跟我說的。」陸於皓猶豫著說,「其實我也告訴過你的。」
喬稚楚愣愣地看著他,腦子裡閃過那日他醉酒,含含糊糊說的那些話。
----季雲深不是好人,他是騙你的,他一直在騙你。
----他打壓你後,再假裝好人幫你,他圖謀不軌。
是啊,他說過的。
喬稚楚身子像是沒了力氣一樣,重新跌靠在床頭,怔愣地望著前方,想著事情出神。
「這個季雲深真厲害,下了好大一盤棋。」陸於皓憤憤道,「冷眼看你被恆盛打壓,在你絕境時又扔幾個案子給你,你完全不知情自然會接招,而他就等著這一步!這兩條新聞下來,你的律師所徹底完了,而你在江陵也混不下去,以後無論到哪裡,都會被貼上各種和季雲深相關的標籤,你還怎麼生活啊?!」
喬稚楚閉上了眼睛,她心裡有一面鏡子,照什麼都一清二楚,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太多,索性任由他發揮,而自己不聞不問,不言不語。
「楚楚,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陸於皓幽幽道。
喬稚楚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躺下,拉著被子蒙住腦袋,徹底逃避。
陸於皓:「……」
陸於皓說的這些,並非刻意誣衊,換成是其他人,在知道季雲深和Coco以及恆盛製藥之間的關係後,都很難不想像成那樣,就連楚銘城,在報紙爆出來的當天,就給季雲深飛去電話,彼時季雲深已經出差華盛頓。
楚銘城都為喬稚楚委屈:「我知道商場如戰場,但是喬稚楚不止是你的對手和敵人啊,就不能手下留情一點,非要她在江陵呆不下去,受著千夫所指狼狼狽狽離開不可?」
季雲深站在酒店陽台,眺望這個繁華的大都市,六年前,他何嘗不是狼狼狽狽地逃到這裡……
「你想說什麼?」
「你和喬稚楚戀情曝光的新聞都上報紙了,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季雲深冷笑一聲:「你就為了這件事,特意打一個跨國電話來找我興師問罪?」
「我哪敢啊,你季雲深連自己的女人都能下狠手,我算哪根蔥,回頭您老一個不高興,再用點小手段讓我身敗名裂,我肯定哭死。」
「那你倒是說說,我對喬稚楚都下了什麼狠手?」
「先是默許傅子龍對知處律師所各種抹黑,讓喬稚楚在江陵接不到案子,然後你再在她困境時隨隨便便丟幾個小案子給她,看似是在幫她,其實根本不是!那些案子經過你手已經貼上你的標籤,不曝光則以,現在曝光了,明明是毫不知情的喬稚楚,也要被人當成是和你聯手做假業績欺騙合作商和大眾!」
楚銘城這個多情的情聖這次是真心可憐喬稚楚,被耍得很慘,被毀了事業,還賠了感情。
「新聞也是你曝光的吧?就算不是你曝光,那也一定是你故意放水讓人家拍的,以你的敏感,我才不信你會完全沒感覺到有人在拍你們!」
季雲深沒有笑意地勾了勾唇:「就這些也是算狠手?」
楚銘城震驚:「就這些還不夠?難道你還有後招?我說季雲深啊,夠了吧?多大仇啊,難道你是要她的命?!」
季雲深眼底無波無瀾,像是在想事情,也好似只是在眺望遠景,好半響,他才說了一句:「連你都這樣以為,其他人更不用說吧。」
楚銘城一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你做的?」
「一半一半。」
楚銘城捏緊手機的手這才一松,呼出一口氣,有些慶幸。
還好還好,他的兄弟沒渣到這種程度。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一直自稱智商過百?怎麼這點都想不明白?」季雲深垂下眼睫,手扶著欄杆淡淡道,「我曝光那種新聞對我有什麼好處?別忘了,讓大眾以為我和喬稚楚聯手做假業績欺騙合作商和客戶,傷的不止是知處律師所和喬稚楚,也會傷到我和威格信,我在江陵根基不穩,是要有多想不開才會幹這種事?不是在毀我自己的招牌嗎?」
楚銘城一愣:「對哦,這麼說,新聞根本不是你讓人放的?!」
新聞不是他放的,那後面的假設也就有一半不成立。
毀喬稚楚的,不是季雲深啊……
可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他吧?
好久不見,我的前任先生 037章 平時會跳,難過會疼
「你和喬稚楚很熟嗎?」怎麼會為了她特意打電話來質問他?
「倒也不是。」楚銘城從紅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往酒杯里注入,猩紅色的液體和晶瑩的玻璃互相碰撞,渲染出幾分魅色,「也就見過一次面,感覺不像是你說的那麼壞,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季雲深眼神驟冷,眼前仿佛又重演了那個陰沉絕望的日子,「我親眼看到他的屍體蓋上白布,怎麼可能是誤會?」
楚銘城嗆了一口酒,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半響,只換成搖頭嘆口氣。
「既然你這麼恨她,又為什麼要重新和她在一起?」
「我不在這六年,她似乎一點愧疚都沒有,大概是過得太安逸了,我總要做點什麼,讓她一輩子都忘不掉我。」
他的語氣冰冷,聽得楚銘城又是一聲嘆氣----他這個好朋友啊,無論外界把他傳得多神乎其神,說到底,也是個凡人,被七情六慾左右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