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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33 作者: 玄鹿游原
    「祁先生,不、不是我想看您,」她連忙解釋,「是……」

    祁修景沒打吊針的那隻手抬起來,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了,然後壓低聲音道:

    「我知道了,你就跟他說我在睡。」

    片刻後,病房門重新被人躡手躡腳打開。

    祁修景閉著眼睛不動,感覺到輕而敏捷的熟悉腳步聲一路小心的踏入房間。

    他被憤怒的小狐狸給冷落一下午,此刻簡辭總算再踏進房間。

    簡辭先探頭探腦趴在床邊觀察了一下祁修景的睡顏,見他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這才繞著房間開始尋找那項鍊。

    先前祁修景不省人事中仍舊用力緊攥著它,掰都掰不開,以至於醫生都沒法給他在這隻手上打吊針。

    直到簡辭趴在他耳邊惡狠狠說「你再不放開,就等著用這隻手簽離婚協議吧!」祁修景才奇蹟般慢慢卸去力道。

    當時簡辭不想看這討厭東西,隨手給他放在了病床旁邊的柜子上,現在再一看怎麼沒有呢?

    繞了兩圈也沒找到,簡辭不願放棄,心急地非要立刻去確認那條繩子是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忽然,他的餘光一瞥,無意間瞥到祁修景的領口那熟悉的茶棕色。

    怪不得找不到,這傢伙一隻爪子受了傷,另一隻打著吊瓶,顯然都不利索,天知道他是怎麼自己把它系起來、重新掛回脖子上的。

    簡辭沒辦法了,既然沒法拿在手裡好好端詳,他只好小心屏住呼吸,俯下身去緩緩湊近了祁修景,瞪大眼睛去看。

    礙事的病號服遮擋住視線,露出的非常小一截根本看不出什麼明堂。

    簡辭越湊越近,到最後只好爬上床卻也仍舊半天也看不清。他最終心一橫,小心翼翼伸手開始解祁修景的扣子。

    祁修景感覺到溫熱的鼻息撒在自己領口,簡辭的頭湊得很近,如果自己現在睜眼低頭,甚至就可以吻一下他的臉頰。

    好聞的香味縈繞在鼻尖,祁修景沒有動,任憑簡辭自以為悄無聲息的解他扣子。

    萬一真不是我那條怎麼辦?

    簡辭心裡有些緊張。自作多情空歡喜的滋味已經嘗過一次了,他不想一個坑摔兩次,尤其不想摔在同一個狗男人身上。

    可萬一真是我那條怎麼辦?他明明那麼厭惡我,當時到底為什麼要去撿?

    剛剛注意力被吃瓜群眾給帶跑偏了,比起大家關注的「你當時為什麼不收」,對於簡辭而言,更應該關注的其實是他為什麼還要去撿。

    各種混亂的念頭在腦子裡亂飛,等簡辭回神的時候,他本想解開一個扣子,但此刻已經解開了祁修景的上半身所有的扣子。

    ——我靠我靠!差點不小心把褲子都給他脫了!

    簡辭頓時被自己嚇了一跳,低頭一看,祁修景現在已經近乎被他脫得半裸了。

    簡辭連忙手忙腳亂想給他系回去,卻忽然聽到祁修景不輕不重咳嗽了一聲。

    明顯是醒著的那種咳嗽。

    停在扣子上的手僵住,簡辭的臉迅速變紅,沒抬頭去看也知道某人現在必然正笑意無奈地看著他。

    「你……你閉上眼睛!」簡辭嘗試掩耳盜鈴,「沒醒沒醒,你什麼都不知道,等我悄悄給你把扣子系上之後你再醒。不然我現在宰了你!」

    祁修景只好又閉上眼睛。

    等簡辭手忙腳亂、扣子全部系錯了位的勉強完成任務,聽到了「行了,你可以醒了」的指令,他這才睜開眼睛。

    簡辭臉紅,橫豎已經丟人了,他破罐子破摔般清清嗓子道:「那個,把你的寶貝破項鍊給我看看!」

    祁修景卻不動,只面無表情淡定道:「頭暈沒力氣,你想看就過來自己看吧。」

    簡辭:「……」

    媽的,狗男人你是癱瘓了嗎?

    簡辭沒辦法,又奈何不了突然弱柳扶風的某人,只好再次趴在他旁邊伸頭去看。

    額頭忽然蜻蜓點水一觸,溫涼的觸感仿佛有微弱電流般酥麻——是祁修景的嘴唇。

    簡辭隨即瞪大眼睛,祁修景迅速「虛弱」閉上眼睛,仿佛精神不濟又要睡了,剛剛不干人事的不是他似的。

    「祁修景!頭暈是吧,我他麼給你把狗頭打掉了就不暈了!」

    那項鍊最終還是被簡辭從他脖子上薅下來了。

    看得出它的主人的確有好好保護它,經過了整整七年時間也只不過是被洗得發白而有些舊,卻依舊工整。

    這編織手法簡辭實在是太熟悉了。

    那天晚上他對著教程,在耗時幾個小時、連續編壞了三條之後終於暴跳如雷,睡不著覺怪枕頭似的憤怒認為,一定是這方法有問題。

    某些心靈手巧的本性被怒火給激發出來了,簡小少爺奇蹟般用下半夜的時間直接開創出了獨特的編法。

    世間獨一無二,還真只有這一條。

    簡辭捏著繩子,目光複雜看向祁修景,這次並不是他自作多情,一切得到了驗證。

    就這麼個破繩子,值得他冒著雨像個可憐小狗似的翻垃圾桶?真看重的話,當時又為什麼不收?

    簡辭忽然想起,似乎也在差不多的時間點,祁修景病了許久都沒再出現在學校……好像就是他扔繩子的第二天。

    祁修景是祁沈兩家唯一的繼承人,稍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起各種流言,簡辭聽說他病入膏肓可能要死了的時候,偷偷哭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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