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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蓁蓁忽然道:
「他不是白雨漸。」
「你這麼篤定?」
「我就是篤定。」
「你還真是相信他啊。」姚玉書酸溜溜地說。
「你就這麼不願相信,他會有這般的卑劣一面?」
蓁蓁擰眉。她自然相信,人都是有私心的。但白雨漸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若他是那樣的人,他有無數次的機會。
就在方才,她故意透露自己與姚玉書有血緣關係,白雨漸卻毫無反應的那個時候,她就開始懷疑了。所以那一劍,是姜遠道玩的把戲。
使人假扮白雨漸,刺殺皇帝。
他的目的是什麼?聯想到三年前,姜遠道的目的。
讓他們再一次反目?
不,應該還有更深的……
然而他們,又都想到了同一個問題。
既然剛才的人,不是白雨漸,那真正的白雨漸,又在哪裡?
蓁蓁站起身,摸索出去的路。
姚玉書取出火摺子,映亮四周。
「你去何處?」
蓁蓁道:「皇上可以在這裡等待統領大人。」
「那你呢?」
「去找他。」
姚玉書看上去有些震驚:「你不要命了,而且你就那麼篤定,剛才那個人不是白雨漸?萬一你是錯的呢,萬一他早就與姜遠道合作了呢?他們原本就合作過一次。」
蓁蓁道:「我信他。」
姚玉書決定換一種勸法:「蓁蓁,這底下可是成山的寶物。」
「皇上自己去吧,」她腳步一停,低低道,「我不能丟下他。」
姚玉書嗤笑了一聲:
「三年前他丟下了你。他放棄你了不是嗎?」
「他沒有放棄我。」
姚玉書默了默。
「隨你。」
然後與她往相反的方向走。蓁蓁抬眼,看著前邊代表出口的微弱的光,若是她猜得不錯,白雨漸現在應該與姜遠道相遇了,不然那個人身上不會有他的佩劍。
身後腳步聲響起,有人跟了上來。
姚玉書一臉的不情願,「誰讓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況且母后留書,讓我好好照顧你。」
虞氏?給他留下書信了?蓁蓁有些驚訝,姚玉書卻已經走到了前方。
他在前邊為她開路。
蓁蓁忽然有了勇氣。這一次,她不會再做被蒙在鼓裡的那個人。
……
「白兄,當初可是你親口說的,會把性命交給本侯。」
姜遠道握著玉笛,抵住唇瓣,興味十足地看著那白衣男子。
男子白衣染血,他跪坐在一具女屍的身旁,那具屍身上插滿了箭矢,極為慘烈。
白雨漸仿佛凝成了一座雕像。
他不曾伸手去觸碰那具女屍,也不曾開口說一句話、流一滴淚。
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了濃重的悲戚,和絕望。
「想要救她,唯有剖心。」
姜遠道低沉地說,不知道四周瀰漫的是什麼迷香,鑽進每個人的毛孔,就連姜遠道身邊的守衛都開始面色恍惚,唯有姜遠道面色不變。
白雨漸似乎聽到了他說的話,抬頭看向姜遠道的方向。
「剖心?」
「是啊。」姜遠道遺憾地說道,「把你的心臟剖出來,做成藥,便能夠救活她啦。」
他笑起來有幾分天真的,像是個頑皮的孩童。
他為自己一手策劃的這場好戲,得意不已。
他們都以為他的目的是那座富可敵國的寶藏,不,他們都錯了。
他只想贏。
出生以來,他從未輸過。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所以輸給白雨漸的那一場,於他而言,是奇恥大辱。
他派人窺視他們許久,得知這清高的丞相,竟然心甘情願插足帝後?
姜遠道揣摩許久。
終於知道了,怎樣才能讓他輸。
輸的徹底,輸的慘烈。
要是三年前他就這麼做了,也不會輸給白雨漸了吧?
但,如今這般才更讓他感到快.感。
想來那邊,也得手了。
姜遠道看著白雨漸握緊了匕首,眸色冷淡極了,他是真的不明白,也是真的有點可惜,畢竟若是白雨漸死了,就很難有人讓他感到這麼棘手,這麼有趣了。
除掉這樣的人,他是真的有些遺憾的。
同時,也有些不解。
為何放著黃金白銀不要,偏偏要去追求什麼真情。
真情?真情是什麼東西。
廉價又無聊。
蓁蓁走到的時候,就看著白衣男子跪坐在那具女屍旁,整個人像是凝固住了。
他手裡攥著一把匕首,對準了心口的位置,眼看就要往裡送,蓁蓁衝上去阻止了他。
「兄長!」
白雨漸恍若未聞。
蓁蓁咬牙。她撲進他懷裡,唇貼上了他的唇,肆意傳遞著自己的氣息。
男子手中的匕首,慢慢地放了下來。
他緩慢地垂下眼帘,吞咽下她唇齒送來的那粒解毒丹,眸子慢慢地恢復了清明。
蓁蓁眼角的餘光,掠過一旁那幾乎被射成刺蝟的屍體。
看清臉容的剎那,一股驚悚衝到頭皮。還有深深的詭異。
這姜遠道是從哪裡找來與她如此相似之人,甚而叫她萬箭穿心,死在了白雨漸的面前?
姜遠道舉起玉笛,示意弓箭手不必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