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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最後,落在了她的唇上,那麼輕那麼輕,帶著想要一輩子珍藏的愛意。

    白雨漸親完,卻是捧著她的臉,低低笑了。

    他本來就生得好看,此刻被笑意暈染的臉龐,好看得教眾生顛倒。蓁蓁不自覺,竟是看得呆怔住了。

    他眸子裡笑意愈濃。

    忽然想到什麼,蓁蓁抬手,往眼皮上一抹,果不其然,看見指腹沾染的紅。

    她連忙到那梳妝鏡前一照,一張臉上到處都蹭到了口脂,紅得跟猴兒屁股似的!

    難怪他在那笑。

    笑笑笑……

    她忍不住在鏡子裡,瞪了那人一眼。

    卻忽然被他從背後抱住。

    他弓著背脊,將臉頰埋在她的頸項之中,輕輕地嗅著,像是一隻大型犬。

    長長的睫毛刷過,男子臉上的神情極為眷戀。

    「能跟我說說,為何嫉妒安寧嗎?」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讓人沉淪的魔力。

    「因為安寧得到了母后的愛啊。」

    她可從來沒有感受到母親的溫暖,所以每次看到安寧露出的那種無憂無慮的笑,都不禁想要感嘆一句。

    「那個孩子,可真是幸福啊。」

    「蓁蓁。」

    他聲音微啞,又靠她更近了一些。

    身體緊貼著,仿佛是她全部的支撐。他的體溫不像之前那麼低了,反而有種撫慰一切傷痛的,寬厚與溫暖。

    她轉過身來,與他面對面。

    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對上那雙漂亮漆黑的桃花眼。

    那雙眼中,滿是動容。

    他能夠感受此時此刻她的心緒,並且與她體會著同樣的情感。

    「兄長,不必為我難過,」

    蓁蓁輕輕地笑著,「上天是公平的。她擁有了虞氏作為母親的愛,我也得到了你作為兄長的愛,不是嗎?我很滿足了。「

    他捧起她的臉頰,看著她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蓁蓁,以後,我可以是你的任何人。」

    「父兄、娘親、情人、愛侶、奴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什麼都沒有關係。不管你將我當成什麼人,都可以。」

    他的眼神是那樣清澈、那樣堅定。

    她卻眨了眨眼,「那麼,丞相大人你,最想成為我的什麼人呢?」

    她故意將唇送近,卻停留在他嘴唇一寸的地方,呵氣如蘭。她的目光,從男子的兩瓣薄唇一點一點,移到了他的眼底,他眸色很深,好像要將人一口侵吞進去。

    呼吸糾纏之間,不分彼此。

    他低頭,一點一點地靠近,近到兩個人的鼻尖互相擦過。

    白雨漸嗓音微啞,「只要是,你的人。」 什麼人,都可以。

    這是在回答她的問題。

    就在蓁蓁閉上眼,準備迎來一個綿長熱吻的時候,感到唇角被人輕輕一貼,卻是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衣衫窸窣之聲響起,松香氣味逐漸遠離,被籠罩的感覺也消失了。

    她睜眼,他站在那裡,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沒想到有朝一日,白雨漸也學會了欲拒還迎這一招。

    蓁蓁舔了舔唇,淡定地走到躺椅那躺下,然後對著後面揮了揮手。

    「本宮要小憩一會,你且下去吧。」

    達不到目的,就翻臉不認人。

    一聲輕笑倏地響起,又是無奈又是縱容的意味。

    待她回頭,白雨漸還當真是沒了影子,真真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撇了撇唇,卻是伸出手指,按在那被他輕輕貼過的唇角。

    不知為何,這個蜻蜓點水的吻,比那種深入淺出的吻,還要令人心動。

    ……

    今日是前往伽藍山的日子。

    伽藍山位於中洲極北之處,地勢險峻,且時常出現極端天氣,譬如六月飛雪、冰雹寒潮、大霧瀰漫、極端酷熱……甚至在一些傳說之中,將伽藍山傳為鬼蜮。所謂鬼蜮,便是生人不至,死靈徘徊,陰陽交替,鬼魅橫行。

    但姚玉書顯然不信這些。安頓好京中事務以後,便帶著蓁蓁出發了。

    此行最多耗費半月,且是秘密出行,蓁蓁特意從暗網中挑選出了替身,坐鎮碧梧宮,以掩飾中宮空虛。

    儷韋生前用藥物控制這些暗網中人,解藥在她手裡,是以並不懼怕他們會反叛。

    皇帝那邊也安排好了一切。

    出發前一天,蓁蓁卻想到了廣寧侯。

    姜遠道亦是知道伽藍山有秘寶,此行恐怕不會順利。姚玉書卻道不必憂慮,姜遠道就算再神出鬼沒,想來也沒有那麼大的神通,猜到他們會何時出發,又會經過哪些路線。

    蓁蓁遲遲不語。

    為救姚南枝那一次,姜遠道已經掌握了伽藍山的地勢圖,以他才智,要想模擬出皇帝的路線恐怕是輕而易舉。

    姚玉書未免輕敵。

    但她並未與姚玉書透露,姜遠道也對秘寶虎視眈眈。

    如今姚玉書對她的信任本就岌岌可危。

    萬一姚玉書認定她與姜遠道串通,就算是長了十張嘴都說不清。

    是以去往伽藍山的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姚玉書正在閉目養神。馬車忽然一個咯噔,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

    蓁蓁掀簾詢問。

    姚玉書亦是醒了過來。

    此次出行沒有帶許多奴僕,蓁蓁帶了一個婢女,而姚玉書未帶貼身侍從,禁衛軍統領易容成了車夫,為他們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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