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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她方才分明就是在尋找什麼,她的手,在他腹部的那道刀傷上面,停了停。
「莫非,娘娘是在確認微臣身上的傷?」
「可娘娘又是如何得知微臣身上有傷?」
他幾乎是脫口而出。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是那樣地強烈。
原來他的感覺都沒有錯,她果真與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大人誤會了。」蓁蓁反倒不慌不忙,呷了一口茶,「本宮可從來就不知道,你那裡有一道傷,只是覺得摸起來十分地硌手,是以才多摸了一會兒。」
「……」
氣氛十分詭異。
一個面色正常,一個表情奇異,居然就方才摸了腹肌的事情,討論起來。
「想不到,大人瞧著文質彬彬,原來腹部受過這麼重的一道傷,」她眨了眨眼,語氣關切,「可是有什麼仇家?」
他聲音有些悶悶的,「微臣不知道。」
她也不大在意,眼眸融融地瞧著他,「本宮看大人現在神思恍惚,想必滿腹疑雲。但本宮這人向來不喜歡明示,大人可以回去好好地,想一想。」
想?想什麼?
想她為什麼要摸他嗎?
白雨漸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歪頭一笑,「對了,本宮送給大人那些蜜餞,甜麼?」
白雨漸垂下眼瞼。拱手正想說話,又被她打斷,「忘了大人不喜甜食,這倒是本宮疏忽了。」
白雨漸微驚。
她如何得知自己不喜甜食?
她卻撐著下巴,定定地瞧著他,一雙明眸之中水光蕩漾,那眼神仿佛能夠拉出絲來,叫人看得臉熱。
他連忙移開了對視的目光,心中那點疑惑早就忘到了九霄雲外,行了個禮便告退了。
蓁蓁卻是終於繃不住,笑了出來,誰知道沒了記憶的白雨漸,會這麼好玩?
這人從前,總是死死地壓制著所有的情緒,冷漠冷情得像個木頭。
現在卻一眼就能瞧個透徹,而且一逗就臉紅,跟個涉世未深的純良小太醫似的。
若他之後記憶恢復,想到被這般戲弄,不知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
夜裡,白雨漸輾轉反側。
一頭烏髮誘人地散在枕上,男子仰面躺著,鼻樑高挺,嘴唇薄紅,俊美似謫仙。
冷白的肌膚,在月色之下仿佛瑩瑩發著微光,那兩瓣唇,卻在無聲地微微翕動。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喃喃自語著,側過身去。甚而將手從衣角伸了進去,撫在那道疤痕之上。
想起她指腹的觸感,柔軟而溫暖,與自己撫摸自己,是絕不一樣的。
有些戰慄地回想著,脊柱上飛快竄過一道過電的觸感。
她的笑……
她發怒時的表情……
她……
白雨漸面色倏地一變。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他立刻披衣而起,墨發垂散在肩頭。
他垂眼,有些尷尬地看著自己那處的反應。
「啪!」
狠狠一個耳光,扇在了自己面上。
冷白的皮膚頃刻泛起薄紅,他閉目,掩去眸底的那絲狼狽。
那可是當今皇后……
可是,她的笑容是如此熟悉。
望著她的時候,他心中總是有一種既甜蜜,又苦澀的感覺。
牽扯著心臟,似痛似樂……
萬一,他一直想去的,就是那個人的身邊呢。站在她的面前時,總是有種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劇烈的衝動。
他又想起,那隻蹭過自己手背的繡花鞋,他看到她的腳踝很細,好像一下就能折斷。
為何,他總覺得他們有過更親密的接觸。
不行,絕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的手捂住額頭,太陽穴突突地跳著。
為了止住那種疼,他起身,提起牆角的一壇酒,一口一口地往嘴裡灌。
火辣的酒水入喉,很快,那種疼痛漸漸消失,困意襲來。
他合衣躺下,長長的睫毛交錯,睡了過去。
夢裡,是一個雷電交加的雨夜。
他看著自己,將少女抱在懷中。
他們一同躺倒在了榻上。
他撫過她的肌膚,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指痕。
他竟然是那般病態地、痴迷地、吻遍她身上每一寸肌膚。
然後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糾纏。
她摟著他的脖頸,軟軟低喚。
「白大人,輕點。」
他伸出雙臂,將少女緊緊摟在懷裡,他們烏黑的長髮交疊著,汗水滴落錦衾,打濕了一大片。他聽見自己誘哄地喚著。
蓁蓁,再張開一點。
那簡直不像他。
簡直是個瘋子。
……
他醒來時,榻上已然濕透。
他身上的衣衫,也都被汗水浸透。
他坐在那裡,平息著喘息。
眼眶邊緣泛著潮紅。
誤了給皇后請平安脈的時辰,金昀匆匆趕到碧梧宮請罪。身上那股未散的酒意,和著清雅的藥香,時不時地湧入鼻尖。
他已經在那跪了半個時辰,可皇后還沒有絲毫讓他起身的意思。
皇后手裡捧著一卷醫書,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襦裙,外罩描金撒花遍地大袖,襯得肌膚如玉,人面桃花。
她的額間貼了一朵杏花的花鈿,精緻可人,就連從她身上吹來的風都是如此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