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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一進船艙中,與緊緊抱著包袱的印星星大眼瞪小眼,蓁蓁驚訝,「你怎麼也……」

    星星驚喜地叫道:「娘娘!」

    她一把將蓁蓁抱住了,「嗚嗚嗚,星星終於見到娘娘了!」

    對上蓁蓁困惑的眸光,她解釋道,「是我央哥哥帶我一起的,」她鼻子一抽,眼淚汪汪,「當初我們三個一起來的燕京,當然也要一起回去啊。」

    她兇巴巴地說,「你們怎麼可以偷偷回去,不帶上星星呢?」

    蓁蓁點了一下她額頭,「帶吃的了嗎,我好餓。」

    翻開星星的包袱,果然是美食薈萃,出門帶上印星星准沒錯。

    「哥哥怎麼不與我們一起吃?」星星往嘴裡塞著烤雞,一邊掀開帘子,探頭出去。

    「莫讓冷風進去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忽然按住那帘子,印朝暮彎腰說道。

    ……

    夜裡,蓁蓁感覺到額頭被人用手背觸碰著,似乎在試她的體溫。

    她朦朧地睜開眼,往他肌膚上貼了貼,那冰冷的溫度讓她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那隻手一頓,緩緩拿開了。

    蓁蓁並不計較印朝暮這有些逾越的舉動,大概是把她當成星星了吧。

    看著那滿臉通紅,睡得不省人事的少女,印星星急得不行。

    他們這一條船在水面上孤零零的,船上又沒有大夫,距靠岸還要好些個時辰,誰知道蓁蓁怎麼喊都喊不醒,似乎是發起了高熱。

    「哥哥怎麼辦啊!」印星星急得直掉金豆豆。

    她拽著印朝暮的袖子,緊張兮兮,可誰知他看了一眼,卻將袖子從她手裡輕輕地抽走了。

    他彎下腰,把手放在那昏睡著的少女額頭上,卻是皺緊眉,似乎試探不出溫度。

    他又低下了頭,將眼皮貼在了少女的額頭上,好像在對待一個小孩子,那樣地憐惜。

    一向大大咧咧的哥哥,露出那種神情,星星倒抽一口涼氣,驀地捂住了嘴巴。

    不會吧。

    哥哥難道對娘娘……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水。」

    直到那人又重複了一遍,星星猛地回神,「哦哦,水。」

    她把水囊遞了過去。

    印朝暮熟練地浸濕手絹,然後折好貼放在少女的額頭。

    他伸著袖子,給她將耳後的汗水一一擦去。表情看上去有些猶豫,卻是輕輕別開臉,小心翼翼地將少女的衣領拉開了一些,然後將她的手都掖進被子裡,以免有風透進去。

    「你要留在這麼?」

    等星星回過神,那人已經站在了帘子那裡,淡淡地問道。

    星星翻了個白眼,起身跟他走了出去。

    船艙裡面太悶了,她也待不住。

    她低著頭憤憤不平,怎麼自己生病的時候,哥哥就沒有這麼照顧過她呢?真是厚這個薄那個!

    她的碎碎念吸引了印朝暮的注意,「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

    為什麼哥哥的眼神比這飛雪還要凍人?

    錯覺,一定是錯覺。

    印星星抱住手臂,冷的發抖,卻忽然有一件披風落到了身上,帶著男子的體溫,還有煞是好聞的松香氣味。

    星星打了個噴嚏,然後摸著身上的披風,眨了眨眼,對他主動給披風的行為感到驚訝。

    啥時候哥哥這麼好心了?

    「哥哥,你不冷嘛?」

    他站在那漫漫風雪之中,玄衣玉帶在夜風中烈烈翻飛,高高束起的烏髮,顯得整個人英挺非常。

    他目不斜視,忽然問,「你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到燕京的嗎?」

    他嗓音飄渺如同從雲端傳來,卻一下子點燃了印星星的回憶。

    「當然記得啦!」

    她興高采烈地說起了當時的場景,正好是春暖花開時節,一切都是全新的開始。

    她憧憬著未來,在腦海中勾勒著燕京的繁華景象,可惜的是,另外兩個人,好像跟她的想法不太一樣。

    星星費了好大的勁,才把終日悶悶不樂的蓁蓁逗笑,「笑起來像是花兒一樣美麗呢!」

    星星偷偷地說,又遺憾地撅起小嘴,「可惜哥哥沒有娶她,這樣我就有了一個漂亮嫂嫂了!」

    男子靜靜地聽著,眸里盛滿月色,愈發顯得溫柔。

    星星的語氣不自覺地放輕了。

    「怎麼了?」

    星星撓了撓頭,「哥哥,你……你有點怪。為什麼要問我呀?那些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因為他不是印朝暮。」有人聲音響起。

    第76章 076 別趕我走

    「他不是印朝暮。」

    那道嗓音還帶著一些疲倦和嘶啞。

    二人回頭, 便見一個少女站在那裡。

    她臉龐上的紅暈還沒消退,眼神卻十分清明,定定看著玄衣男子。

    印朝暮亦是默默回望。

    印星星搞不清狀況,他不是哥哥?他不是哥哥又會是誰?

    盯著那人嗔黑翻湧的眸, 蓁蓁扯了下嘴角。

    當真是傲氣到了一種境界, 就算用了別人的臉, 卻裝都懶得裝一下。

    就在集芳園的時候,他就有點不對勁, 卻叫他矇混了過去。

    印朝暮,不應該說是白雨漸看上去並沒有多驚訝, 也不問她是怎麼發現, 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既不離開,也不靠近, 黑衣黑髮, 好像要化進濃稠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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