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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什麼?」一股不詳的預感傳遍全身,她立刻推開白雨漸,走向玄香。

    「廣寧侯,逼宮了!」

    玄香滿頭是汗,顫抖地跪了下來。

    「什麼?」蓁蓁大驚,後退一步。

    驀地回眸望向那白衣男子。

    他坐在那裡,依舊冷清自持。

    對上她的眸光,他的嗓音寡淡清寒,「娘娘,這場遊戲,你輸了。」

    不,不可能,廣寧侯,姜遠道……

    難道說,姜遠道早就與他聯合?!

    一股驚悚之意傳遍全身,蓁蓁猛地想到了他腰間的佩劍,殺死池復的佩劍。

    宮宴,如何可以佩劍前來?

    除非他,想要對誰動手。

    還有一個疑點。姜遠道送來的那株珊瑚樹。上面掛著的,盡數是稀世寶玉。

    其中有玉色泛紫,她當時覺得熟悉,眼下想來,她曾經,在姚玉書腰帶上見到過一模一樣的。

    那分明是帝王才可以佩戴的珍品!

    姜遠道,早有反心?!

    傳聞,臨清盡在廣寧侯的掌控之中,臨清之民,不知姚玉書,只知姜遠道。

    他就是那一方帝王!

    「娘娘畢竟身在後宮,前朝很多事,你都不清楚,其實,娘娘心性已經足夠聰慧,只是站錯了隊伍,」男子清冷的嗓音響起,「所以,娘娘此局,必輸無疑。」

    蓁蓁轉過身,定定地看著他。

    「白雨漸,你料定我會前來。」

    「是。」他垂眸。

    「池復,其實,你早就想殺池復了。」她喃喃,「扶綏池家,你早就想收入囊中。」

    他嘆,「是,也不是。」

    「池復的所作所為,還不到殺了他那一步。他畢竟是我恩師的親弟弟。」

    白雨漸眸光很淡,「不過是,一念之間。」

    好,真好。

    沒有想到,此人身在牢獄,還能絕地翻盤。

    一夕之間,整個局勢都徹底逆轉。難怪他對她說那些話。

    連枝可以保全她,原來都在等著這一刻。

    白雨漸繼續道,「皇帝不值得,他放任儷韋還朝,以他制衡我明池兩家。舉世皆知,儷韋大奸大惡。你與我說的那些,我都明白。但你我立場不同,儷韋,我必除。他手上沾了那麼多的人血,民怨早已沸騰,若不除此人,太行終有一日,必將覆亡。」

    「蓁蓁,我們不過是順應天命。」

    他看著她的眼,低低道。

    「儷韋,他必須死。」

    不。為什麼一切都脫離了掌控,明明差一點她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你不可以殺他!」

    「本宮命令你,白雨漸!」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他,「若是你殺了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姜家會與他搭上關係,「你與姜遠道聯合逼宮,不就是造反嗎?你就不怕遺臭萬年?」

    「微臣不是已經身敗名裂了麼。」他很平靜,「若非娘娘前來探望,你的命,也許就留在宮中了。」

    她眼中有淚湧出。

    「那……姚玉書呢?」

    白雨漸指尖輕輕顫抖著,他也不知為何,一顆心像是放在烈火中煎熬,看著她為另外一個人哭泣哭到渾身顫抖,他的喉頭湧上苦澀。

    「蓁蓁,你到底年少,朝堂的事不是那麼簡單的。」他沉聲說。

    蓁蓁卻聽不見了。

    因為她說讓姚玉書放任儷韋,制衡於其他世家,所以才引起了反彈。

    那麼多的人命,就因為她。

    姚玉書也要因為她,而走向死路。

    「政權的更迭,如何能沒有流血和犧牲?」

    「蓁蓁,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我一定會保住你的性命,我不會讓你受到牽連的。」

    他之前就一直想讓她離開,遠離宮中。

    因為他知道,這一日終究會到來。

    蓁蓁猛地想起當年之事。她怎麼可以忘記了,當初池仙姬就是奉了姜遠道的命令前來,說降於他。

    他白雨漸,也許早就是姜遠道的屬臣了。

    原來,從始至終,他還是沒有站在她這邊!

    「貴妃娘娘竟然在此,真是讓本侯找得好苦啊。」

    忽然有人朗聲笑道。

    蓁蓁看向聲音傳來之處,卻忽地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氣。

    那些獄卒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倒在了地上,看上去已然死絕。

    有人紫袍玉冠,出現在門外。果真是姜遠道,一天前在宮中見過的,廣寧侯姜遠道。

    蓁蓁的手驟然握緊。

    當初,她就不該讓姚玉書放姜遠道進京。

    姜遠道卻是以手作拳,放在唇邊,輕聲咳嗽著,「貴妃娘娘,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微臣?」

    「廣寧侯,真是給了本宮一個好大的驚喜。」她看向他握著的劍,上面沾染了濃稠的鮮血。不由得微微後退一步,這個人,恐怕本性嗜殺。

    姜遠道慢條斯理擦著劍,「表弟到底還是年輕,竟然輕易聽信了你的話,這太行的朝堂啊,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女人來做主了?」

    他滿眼輕蔑,「不過呢,太行依舊會姓姚,我等不過是為清君側、斬奸佞。玉傾太子嫡子,賢良聖明,堪為君王,反賊之說,實是無稽之談。」他忽地看向白雨漸,眸底狠色乍現,「白兄,這個女子,必須死,她插手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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