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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安寧道,「皇兄!這絕不可能!」

    「說不定,是這妖女勾引大人!白大人是君子,他連煙花之地都極少踏足,絕不會做出這種事!」

    姚玉書冷笑,「照你這麼說,難道,還能是愛妃誣陷好人,還殺了池大人不成?」

    眾人看向少女纖細的手腕,委屈的情狀,沒有人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當一個女人美到一定程度,又一副柔弱無辜的模樣,心就會不自覺地偏向她那邊了。

    「臣妹也不知道,可,可一定不是白大人做的,」安寧急得哭了,她抓住白雨漸的衣袖,「白大人,你說話啊,為自己辯駁啊,難道,你要自己的名聲毀於一旦嗎,你難道要看著雁南明氏因你蒙羞嗎?」

    她不相信他的心上人,光風霽月的白大人,會是那樣的男子,他絕對不會的。

    這樣的罪名。

    強辱皇妃、殺人滅口,

    若是認下,這一輩子都毀了啊。

    那人終於開口了,聲音清寒嘶啞,

    「原來如此。」

    意味不明的四個字。

    他總算知道她想要什麼了。

    果然。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他。

    她想要,讓他經歷一遍她曾經歷過的,想讓他落到同她一般的處境。

    她從始至終,不過是想報復。

    不過是報復。

    原來是這種感覺,被千夫所指,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就算辯解也沒有辦法獲得信任。因為皇帝,他忠的君,最大的權勢,站在她那一邊,

    就像當初的他,站在池家那一邊。

    原來,她是這樣的感受。

    所有人都在看著白雨漸,不少人心生疑竇,為何他身上衣衫都穿得好好的。卻沒有人出聲為他辯護。因為大家都看出了皇帝的態度,他愛護貴妃,已然完全相信了貴妃的話。

    白雨漸仰著下巴。

    他的膚色冷白,甚於月色,好像從來與那些污穢無關。可從剛才他將劍送進池復心口的那一刻開始,他就不再純白,他的手,終於沾上了鮮血,卻是來自他的盟友。

    「微臣認罪伏誅。」

    話音落下,舉眾譁然!

    安寧急得哭了,與他一同跪下,「為什麼?為什麼要承認,為什麼,你到底想要隱瞞什麼,你根本沒有錯,為什麼要認罪啊?」

    白雨漸道,「多謝公主信臣。」

    「聖上,微臣害了池大人的性命,願意以命抵命。」他深深叩首,「還請聖上好生安葬池大人,微臣願意向池家謝罪。」

    「只是,還請皇上,不要牽連雁南明氏與白家之人。」烏髮散落滿肩,又順著肩膀滑下,他聲音依舊冷峻,毫無波瀾,「所有罪責,微臣一力承擔。」

    「來人,除去他的冠服。」

    皇帝無情下令。

    男子除去玉冠,一頭烏髮華麗而隆重地傾瀉於身,雲鶴白袍也從身上退下,只著雪白中衣。身姿修長挺拔,如同橫貫於天地間的一棵青松。

    即便淪落如此境地,他還是這般高傲,眸底光華流轉,最後定在了少女的身上。

    她露出懼怕的表情,紅唇卻分明輕輕勾起。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袍,躲在那明黃色的龍袍之下。

    他忽然抬步,走到她的面前。

    「魏貴妃。」

    「可否將那枚平安符,還給微臣。」

    第55章 055 我想把你關起來

    地牢陰暗潮濕, 只有淡淡天光透入,隱約可以看見空氣中的浮塵。

    獄卒低語,「這裡面關著的是何人?」

    「還能是何人,御前曾經的大紅人。」

    「他這是犯了什麼事?」

    「要說這位白大人, 可真是人面獸心, 他竟然對皇妃起了心思, 還在明月樓犯下兇案,罪無可赦, 就要秋後問斬了。」

    「可我怎麼聽聞,這位雁南明氏的家主品性高潔, 絕不會是那等色迷心竅的小人?」

    「你這成日裡在大牢蹲守的, 怎麼斷定,他不是了?」

    「你有所不知,他曾向聖上請求賜婚, 那女子是他以前的故舊, 原本似他這樣的人物,便是公主都娶得的, 偏偏要娶一個冷宮的棄妃,可見是個情深義重之人,怎麼會因為那等事情下獄, 這其中必定是有隱情的吧?」

    牢獄之中, 男子一身白衣,烏髮未曾束冠,隆重而華麗地傾瀉於一身,明明是階下之囚,卻滿面冰雪,如坐明堂, 周身氣度令人為之心折。

    獄卒無不唏噓感嘆,當真是命運多舛。

    一抹月光流轉,照在他冷白的面上。

    男子長長的睫羽一顫,隨著這一睜眼,仿佛是碎冰浮於湖面,那清冷之意撲面而來。

    忽然,牢門被人打開。

    「請。」

    一人緩步行來,取下斗篷,宛如暗室明珠。

    有人給她搬來了椅子,那上面放置了金絲軟枕。

    她優雅坐下,一襲煙羅裙飄逸若仙,容貌嬌美,照亮了這昏暗的囚室。

    她的目光掠過他身上的刑傷,停在那一雙骨節分明,好似天神造物的手上。

    「怎麼不給大人清洗手上的血跡?」

    她含笑道,玄香立刻打水進來,她竟是親自起身,用帕子浸濕了,走向那男子。

    他的手指冰冷修長,她拿起來,一點一點地擦拭乾淨,露出原本潔白的肌膚。

    她動作輕柔,好似在清理她最心愛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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