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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玄香卻還是擔心,「皇上那邊……」

    蓁蓁注意到了她落在自己唇上的視線。

    「那就瞞著他。反正皇上向來只看結果。至於其中的過程,用了什麼手段,想必他也不會在意。」

    她指尖撫過唇角,輕輕嘶了一聲。

    玄香應是。

    翌日,早朝後,皇帝在御書房議事。

    蓁蓁端著湯羹前去探望,她從側門進入,一襲繡著雲鶴的雪白官袍,正好從另一端走出。

    香風襲來,夾雜一絲杏花香氣,他似有所感,轉頭看去。

    卻只見一片華美裙裳。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

    當真是瘋魔了。

    蓁蓁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同僚輕聲,「白大人?」

    他抿唇,目光看向前方,淡道:「無事。」

    隨即邁步離去。

    蓁蓁端著蓮子羹,徑直進了御書房。

    姚玉書正在閉目養神。

    他睜開眼,看見是她,眸里頃刻間落了笑意。

    「愛妃,」姚玉書俯身,抬了抬下巴,「朕這裡,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不知愛妃要聽哪一個?」

    「哦?」蓁蓁將蓮子羹放下,裊裊婷婷,轉到姚玉書身後,為他捶著肩膀,輕輕柔柔地說,「臣妾素來喜歡先吃甜的,再吃苦的。是以,臣妾想先聽好消息呢。」

    「朕就知道,「姚玉書哼笑一聲,一臉「猜中了吧」的表情,「朕的姜表哥,不日便會進京向朕述職。據說,他還帶來一個絕色美人,想要進獻給朕呢。」

    「美人?」蓁蓁嗤笑,「池仙姬?」

    她嘴一撅,故意作出吃味的神色,肩膀也不給他捶了,「皇上這是迫不及待了吧?」

    姚玉書哈哈大笑。

    他拉過蓁蓁,將她的手放在掌心,半真半假道:

    「朕這一生,獨寵愛妃一人。任她美若天仙又如何,絲毫動搖不得朕的心。」

    他看著她道:「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飲。」

    蓁蓁聽著聽著,笑了,「那皇上,壞消息呢?」

    「壞消息便是,白卿向朕請求,扳倒儷韋之後,放出冷宮中的元貞。」

    姚玉書看向她,臉色有些難以捉摸。

    「皇帝哥哥,您便應了他罷。」

    蓁蓁眨了眨眼,「把冷宮中的元貞,賜給我們的白大人,一來呢,救人一命,叫人感念聖上仁慈。二來,成就一樁大好姻緣——聖上賜婚,這是天大的恩典呢。」

    「只可惜,安寧怕是要傷心壞了。」

    姚玉書收回目光,幽幽嘆息道。

    ……

    儷韋生辰,皇帝與貴妃親自前往儷府祝壽。

    這位掌印大人,屹立太行朝堂逾十載,至今不倒,實在令人感慨。

    宴會上,白雨漸稱病未至。

    蓁蓁隱約覺得哪裡有些奇怪,又說不上來。

    她搖著扇子,看向那正與皇帝推杯換盞的掌印大監,這位儷大人前幾日,往宮中送來了兩件雪狐皮,舉世奇珍,一件,進了太后的寶和宮。

    另外一件,則進了碧梧宮,

    面對他忽然的示好,蓁蓁有些不解,卻也沒有深想。喝了幾杯酒後,她有些不勝酒力,便向皇帝請辭。

    皇帝酒意正酣,便讓下人請貴妃到後院歇息。

    這儷府建造得低調,只那柱子都是漢白玉雕砌,可謂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富貴。

    她被婢女引著,走進了一間廂房,只是剛一踏進,便發覺了一些奇怪之處。

    一股檀香……還有薰香的氣味。

    看到躺椅上的那道身影,蓁蓁震在了原地。

    儷韋!

    那宴會上跟皇帝相談甚歡之人,又是何人?!

    一股驚悚直衝頭頂。

    蓁蓁維持著冷靜,強撐精神笑道,「不知義父在此,是元貞攪擾了。」

    她回身,卻見房門已被緊緊掩上。

    「無妨。」儷韋笑道。

    捻動著手裡佛珠,指骨有些蒼白。他笑起來眼尾有幾條魚尾紋,看著只覺得是個慈愛溫和之人。

    他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少女,似乎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皇帝沒有虧待你。」

    「還不是沾了義父的光。」

    蓁蓁收起了臉上的懼意,甜甜地說道,她成天與皇帝打交道,最知道說什麼、做什麼模樣,最討這些大人物的歡心。

    不過,儷韋跟皇帝有一處不同。

    他是有真正的權勢握在手裡的,生殺予奪,只要一句話。

    儷韋看著她,一語道破,「不必緊張。」

    「咱家請你來,只是想要同你說些話。」

    他神情看上去很平和。

    蓁蓁不信。那麼多溜須拍馬的等著,怎麼偏偏找她這麼個妖妃說話。

    莫不是給她挖了個坑,等著她跳?

    還是說,儷韋發現了她與皇帝合作,準備先下手為強了?

    後背猛地出了冷汗,蓁蓁卻笑得極甜,「不知義父對女兒有何指教。」

    她走近半步,小心關切道,「近來陰雨不斷,不知義父的腿可還有作痛?」

    「用了你送來的藥,卻是好多了,」儷韋嘆道,又緩緩地說,「不過,這腿上的毛病好多了,咱家的心卻是寒了啊。不想咱家一片誠心待你,你卻幫著外人,對付你的生身父親。」

    他笑,目光中卻有種讓人膽寒的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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