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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20:01:00 作者: 杳杳雲瑟
    「你也要努力,把池仙姬救回來。聽一聽她口中的真相。」

    白雨漸薄唇緊抿,忽然揚聲:「來人,把她帶下去,關進囚室。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探望。」

    陰暗的光線中,他面容冷酷,修長的身影陡峭孤絕。

    第29章 029 池仙姬死了

    蓁蓁蜷縮著身子,囚室的空氣實在太過陰冷,她感到從骨頭縫裡冒出絲絲寒氣。

    忽然,門被人輕輕推開。

    看到來人,蓁蓁有些意外。她萬萬想不到,來人會是飛白。

    少年抱著手臂,掃了她一眼。

    「姑娘危在旦夕。」

    他開口。

    蓁蓁看著他:「你是來給她報仇的嗎?「

    少女靠牆靜坐,小臉蒼白。烏黑的長髮散亂在肩頭,衣衫凌亂。

    即便淪落到如此境地,雙眼卻仍有著微末的生機。

    那是永不熄滅的星光。

    少年緩聲:「姑娘的心脈較之常人,要更脆弱些。你傷她極重,如今她的情況不容樂觀。她心脈受損,隨時會有性命危險。」

    蓁蓁有些疲憊:

    「白雨漸的決定是什麼。」

    她不再稱呼兄長。他本就不是她的兄長。

    飛白頓了頓:「一命換一命。」

    他欲言又止。蓁蓁卻盯著他:「他到底想做什麼?」

    飛白深吸一口氣:「郎中說,要救姑娘,唯有換心。他決定將自己的心臟,換給姑娘。」

    蓁蓁閉了閉眼。

    他當真,那樣地喜歡她。

    他甚至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用自己的性命去救她。

    頃刻間臉上又是一片濕漉。

    自從喜歡上白雨漸之後,她就時常落淚。

    或許是錯誤的吧,這份感情。她決定從此以後不要再喜歡他了。

    飛白頓了頓,看著她的臉龐說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有一種傳說中的藥材叫做長凝花,生在雪山之巔,可以治癒姑娘的傷勢。」

    長凝花。蓁蓁擦乾眼睛,沉聲道:

    「幫我出去,我救你姐姐。」

    她知道長凝花在哪,只不過要花點功夫罷了。

    飛白沒有多廢話,三兩下將她手上的繩索解開。

    他蹲在她面前,低垂的睫毛濃密,啞聲說:

    「之前我挺討厭你的,但是這一次我選擇相信你。」

    「我覺得,你沒有害我姐姐。」

    蓁蓁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跟你姐姐沒有關係,我只是不想讓他死。他那樣活著就很好。長凝花給他,我就再也不欠他什麼了。」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斬斷我與他之間的,全部。」

    飛白功夫極好,她很快就來到外面,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仰頭看向夜空。

    星月惺忪,天幕暗藍。

    柔和的光輝拂落在肩,如絲如綢。

    這些明亮的事物,從很早以前一直存在著,便是讓人能夠有所仰望的吧。

    愛也好,恨也罷。

    從今往後,一筆勾銷。

    一輛馬車停在路邊。

    車簾被人掀開,露出一張不知該說艷麗還是英俊的臉:「快上來。」

    蓁蓁有些錯愕,飛白道:「印公子好像很擔心你,還一直找我打聽你的消息。」

    他看看那人,又看看蓁蓁。蓁蓁抿唇,走向馬車。看到蓁蓁的形容,印朝暮什麼也沒有問,他伸手將她拉上了車。然後低下頭,在柜子里簌簌翻找著什麼。

    「你是不是還沒吃東西?」

    他取出一盒紅豆糕。

    「這是我最喜歡吃的,快嘗嘗看。」

    紅豆糕做得很精緻,也很香。蓁蓁拿起一塊放進嘴裡,細細咀嚼,感受著唇齒間的清甜:

    「很好吃,謝謝你。我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點心了。」

    她安靜地吃,他也不怎麼說話。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開口:

    「別去了。那個什麼勞什子的長凝花,存不存在還是兩說。就算真的有,雪山之巔,那麼危險的地方,為什麼要拿命去拼?我們離開這裡吧。我很有錢,燕京里也有我爹的人,我不會讓你吃苦的。」

    「我不會讓你吃苦的」他說得很堅定,乾淨的雙眼一直看著她。他雖然生得高大,卻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他第一次對女孩子說這話,有點不自在,脊背都繃直了許多。

    蓁蓁笑著搖頭。

    「這是我自己的事,朝暮,謝謝你,我很感動。但是,我要去。」

    雪山就在不遠的地方。

    他們徒步跋涉,有些吃力。好在,印朝暮事先準備了保暖的狐裘,和登山用具,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二人累極,卻尚有體力。

    長凝花生得很美,花瓣是溫柔的淡藍色,迎著月光,泛著亮銀色的冷芒。四周都是昏沉一片,這淡淡的光芒在荒涼的懸崖邊上尤其顯眼。

    「我來幫你摘吧。」印朝暮說著伸出手去。

    蓁蓁驀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我親自來。」

    迎向他困惑的視線,蓁蓁解釋:

    「此物只有處子之身可以採摘,否則就會在碰到的時候立刻枯萎。」

    處子之身。

    印朝暮的耳朵根馬上紅透了。也沒有細想這番說辭是否合理。被她握住的那隻手隱隱發燙,他低低嗯了一聲,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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