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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09:15 作者: 許我無憂
她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種迷茫一直持續到離開咖啡廳,沈梵梵也沒有想明白。
紀敘離開,沈梵梵猜,他應該回去醫院陪紀曜,她也很想跟過去,可她離開的醫院的時候,答應過紀曜要好好回去拍戲。
理智告訴她,她不能任性,她還有工作,她需要回片場。
但她沒有讓紀敘送,也沒有叫江婧來接。
她在路邊隨便攔了輛計程車,就上了車。
暮色降至,天色又陰沉了幾分,蒙蒙的雨幕細密如晨霧,朦朧的路燈中,宛如綴著星辰的絲綢飄拂於樹梢。
不像生機勃勃的春天,秋末初冬的細雨獨有的荒涼,讓人視線模糊,也模糊了未知的前路。
沈梵梵看著看著,胸口的窒息感始終不散,她伸手推開了車窗,計程車速度飛快,帶起一陣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回國那天,她還穿著短裙,現在已經穿上厚外套了,幾個月過去,她頭髮長長了不少。
路邊落了滿地的金黃色的葉,而樹梢那幾片葉還頑強地抵抗著歲月的力量,像是在無可奈何、卻又不願死心地等待著什麼。
眼睛哭到腫痛,但只要想到紀曜,想到剛剛紀敘說的那些話,沈梵梵心中就悶得難受,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她有很多想不通的事,最想不通,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紀曜這麼傻、這麼善良、又這麼溫柔的男人。
司機大概是看不不下去,突然出聲問:「姑娘,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都哭一路了。」
「我家姑娘和你差不離大,遇到困難和我說說,心情就好了。」
沈梵梵轉過頭,扯了扯濕乎乎黏在臉上的口罩,啟唇想說什麼,最後卻又閉上了嘴。
她的困難太難解決了,說出來也沒有用,她也不知道怎麼和一個陌生人開口說她愛的人的缺陷和難過。
司機看了眼車鏡,笑了笑,溫聲安慰她:「小姑娘,你還年輕呢,人生沒什麼過不去的,困難一年解決不了,那就兩年、三年、四年……」
「老祖宗長征兩點無萬里,抗戰都抗了多少年,沒什麼目標是我們炎黃子孫完成不了的,年輕人,敢於挑戰,不怕的!」
司機大叔的語氣又溫和變成豪氣萬丈,聽了讓人好笑。
沈梵梵忍不住勾了小嘴角,破涕而笑,笑完,她低頭沉默了會兒,而後用力吸了下鼻子,嗡聲說了聲:「謝謝。」
司機大叔笑得爽朗,「這才是好閨女嘛,後面有紙,擦擦眼淚,可別擦我車上了,要賠錢的。」
沈梵梵:「……」
她有些無奈,轉身拿紙,回頭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座椅上的標誌,她愣了一下。
安行啊。
從五年前的罵聲一片,公司形象受損,到現在的無處不在,用了五年的時間。
沈梵梵伸手摸了摸安行的LOGO,揚了揚嘴角。
這個世界上,真正讓人絕望的事情其實並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讓人感覺到絕望而已。
……
紀敘提著晚餐站在病房門前,久久也沒有敲門進去。
今天大概是他懂事之後,說話說得最多的一天,把這些事情告訴沈梵梵的時候,其實也相當於給自己又梳理了一遍。
把自己撇出來當一個無關的第三者去看著個故事的時候,反而能看得清楚。
命運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東西,他那年因為五一大案去南尋,才會因此認識常晴,並將她救下,現在,他已經和常晴結婚,孩子都有幾個月了。
而紀曜,卻因為餘孽的報復而失去的雙腿,連著一起失去的,還有他的愛情。
紀敘覺得,他現在的幸福好像是偷來的,只有紀曜開心了幸福了,他才能真的安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裡面突然傳出了紀曜的聲音:「阿敘?」
「怎麼不進來?」
紀敘怔愣了一下,而後笑了,推開門進去了,抬手揚了揚手上的袋子,「我來給你送晚餐。」
紀曜撐著床面坐了起來,挑了挑眉,「排骨?」
「是。」
紀曜:「……」
他有片刻無語,大概是因為他們很少表示自己喜歡吃一樣東西,上次他哄劉嬸時隨口的一句排骨好吃,劉嬸就一直記得。
再然後,每餐都有排骨。
真是讓人好笑又無奈。
紀敘拉出桌子,將吃的擺好,而後在床邊坐了下來,「小奕放假了,鬧著要來看你,被我攔下了,我讓她明天在來。」
「嗯。」紀曜點點頭,夾了塊排骨放在自己的碗裡,等著紀敘下面的話。
紀敘之所以把不讓紀奕過來,一定是有話要和他說。
果然,等紀曜吃完,紀敘收拾好東西並沒有走,他洗了手,又在床邊坐下了,盯著紀曜的眼睛認真道:「哥,下午的事,我需要你和我詳細說說。」
「……」
紀曜沉默了。
「哥?」
紀曜嘆了口氣,然後給傅薄言發了條消息,讓傅薄言把視頻發過來。
這次的意外很難讓人相信是個意外,兩隻狗突然不受控制,繩子突然斷掉,訓狗師的狗哨突然吹不響,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用想就知道有人動了手腳。
而對於調查這種事情,紀敘最有經驗,他願意幫忙當然是最好的。
可讓紀曜擔心的是,紀敘這一查,可能還會查出別的,若是查到齊野身上,那麼必定還會牽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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