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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9:09:15 作者: 許我無憂
    「常小姐,我現在給紀大隊長撥一個視頻,說我可以放了你們倆其中的一個,我們來猜,他會選擇放誰。」

    「如果你猜對了,我就放了你猜的那個人。」

    「我先猜,如果我是他,我會選擇放了你。」

    常晴並沒有馬上回答,她沉默著,像是在消磨梁柯的耐心。

    良久,她終於啟唇,低聲吐出三個字:

    「沈梵梵。」

    聽到這個答案,梁柯愣了零點幾秒,而後輕笑了一聲,搖頭嘆氣,「一個兩個都一樣,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們這些捨己為人的偉大正義人士了。」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遊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

    這一塊是比較偏遠的郊區,雜草叢生,綠色一直蔓延到路上,黑色的車子沿著小道一直往裡開,離廢棄的別墅越來越近。

    突然,放在操縱台上的手機突然開始瘋狂震動了起來。

    紀敘掃了眼,目光一滯,腳下一個急剎,車狠狠停了下來,掀起了一陣塵土。

    醞釀了大半天的天色終於變了,突然狂風大作,蔽日的烏雲沉沉壓下,光線暗了,車內的氣氛也凝結住。

    視頻從接通到掛斷,也不過只有兩三分鐘的時間,扔開手機時,紀敘的手心已全是冷汗。

    手機黑屏之後,一陣引擎聲靠近,紀敘偏頭掃了一眼,突然解開了安全帶,抬手搭在了車門上。

    「咔噠」一聲,車門開了。

    看著紀敘突然下車,寧擇城皺著眉頭:「師兄?」

    紀敘沒搭話,徑直往後走去,筆直地站在路中間,等待著追上來的車。

    車在他面前穩穩停下,後車門打開,紀曜下了車,他操縱著輪椅朝紀敘靠近,沉聲:「阿敘,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他面無表情,目光沉沉,聲音也被壓得很低很低。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紀曜總是面帶微笑,是一個溫柔如玉的斯文公子,沒什麼脾氣。

    在紀敘眼中,也是如此。

    他上一次如此冰冷嚴肅的和自己說話,還是在很多年之前,在他填志願的時候,他問他是不是真的確定要去部隊,還說會幫他說服爺爺。

    收回思緒,紀敘往前邁了半步,在紀曜面前蹲下,為他拉了拉被風吹亂的毛毯,「哥,不用擔心,沈梵梵很快就會被送下來,你待會兒和寧警官他們一起帶著沈梵梵先離開。」

    紀曜察覺到不對,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收緊,眉頭一擰,低頭盯著紀敘的眼睛,「你什麼意思?」

    紀敘搖搖頭,緩聲道:「剛剛梁柯問我,在常晴和沈梵梵之間我想放誰。」

    「哥,我選了沈梵梵。」

    他的聲音很平靜,可紀曜知道這種平靜下壓的是什麼,「為什麼?你沒必要……」

    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選擇,所以後果他坦然接受,誰都不怪,紀敘沒必要因為內疚,因為他的請求就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個選擇對誰都不公平,特別是對常晴。

    「哥,我的選擇並不是因為你。」紀敘說著,握住了紀曜的手,又繼續道:

    「是我讓梁柯全家人入獄槍決,寧警官告訴我,梁柯的初戀情人也在不久前去世了。」

    「他知道常晴是我女朋友,他想把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報復在我身上,就算我選擇了常晴,他也不會放過常晴。」

    「所以哥,無論出於那種考慮,我都只能這麼選擇。」

    「那你們呢?」紀曜抬頭看了眼別墅,反握住了紀敘的手,「阿敘……」

    紀敘低著頭,掙開了紀曜的手,仔細地給他理了理膝蓋上的毛毯,而後什麼也沒說,直起身,轉身向那棟破舊的別墅走去。

    「哥,對不起。」

    紀曜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哥哥,但他卻不是一個好弟弟,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紀曜都因為他承受了本不該承受的一切,卻毫無怨言。

    他曾以為他一腔熱血遠赴戰場最多也只是為國奉獻了自己,卻不知道,一個軍人的背後要有多少無名英雄無聲的支持著、奉獻著。

    他的每一個愛他的家人,都是他的英雄,特別是他的哥哥紀曜。

    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付出了很多代價。

    紀曜坐著沒動,安靜地仰頭看著。

    天色陰沉,獵獵的風吹動了紀敘的衣角,他堅定的腳步一往無前,像是懷著一腔孤勇的勇者。

    深深的無力感就像突然沉下來的天色一樣,嚴嚴實實的將人淹沒,紀曜剛鬆開的雙手又無意思的抓緊了毛毯下的大腿。

    他除了看著,除了等著之外,就什麼也做不了,因為他是一個殘疾人,因為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大腿處微微的痛覺一閃而過,又像是什麼都沒有,只是錯覺,

    王晰站在紀曜身後,看著距離越來越遠的兩兄弟,無聲地嘆息著。

    ……

    不知過了多久,破舊別墅的電梯門被打開,有人被送了下來,寧擇城連忙帶著人向前,紀曜也趕緊跟了上去。

    電梯破敗而狹小,看著搖搖欲墜。

    離近了,看清楚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紀曜的手指止不住的顫抖,心臟像被人用力揪緊,生疼。

    沈梵梵身上繞著一圈一圈的繩子,可能因用力為掙扎過,粗糙的麻繩磨破了衣服,陷入她細嫩的皮膚中,沾染上紅色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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