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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59:31 作者: 長安街的藥鋪
    「你少說幾句,」轉眼進了棲梧園,謝幼蘿推門進屋,「她愛唱曲就叫她唱去,咱不接招防著就是。」

    謝幼蘿留了個心眼,轉告陳管事,往後侯府來人見她,直接拒了就是,不必再來叫她。

    陳管事想起今天那暗流涌動的場面,便察覺出其中有問題,到底是三爺奉為上賓的人,合該敬著護著才是,於是點頭應下。

    這事告一段落,謝幼蘿怕姚氏和趙家暗中使計,是不敢再出督主府,甚至是棲梧園也鮮少離開。

    那日裴珩也未曾回來,碧雲回話的事也一直拖著,謝幼蘿也就忘了這事。

    直到第五天,碧雲從府里廚房裡取了點食材,匆匆跑了回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謝幼蘿放下手裡的活,給她倒了杯茶,「發生什麼事了,跑的這般急?」

    碧雲緩了許久才道,「三爺,三爺回來了。」

    謝幼蘿拿起針線,繼續道,「回便回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何須慌成這般。」

    「聽廚房裡伺候三爺飲食的人說,接下來要得空了,奴婢便問為何,說是三爺明兒便要出遠門了,至少一個月方能回來。」碧雲喝了口熱水潤喉,道,「奴一打聽,原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三爺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出去一趟,奴婢原以為就姑娘曉得呢,還當三爺待姑娘不一般。」

    她不說,謝幼蘿倒還真差點忘了這事。

    謝幼蘿手中動作突然頓了頓,「你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對呀。」

    謝幼蘿停了下來,那如此,侯府那邊曉不曉得呢?她在督主府住著的事姚氏都能知道,那裴珩外出之事應當也差不了多少。

    她想起那日姚氏離開時突然說的那句往後多的是機會。

    許是她想太多了,總覺得這姚氏要趁裴珩不在把手伸進這督主府來或者想別的法子對付自己。

    她不得不承認,那日能直接甩姚氏的臉子,底氣上還是借了一點裴珩的勢,不然以她的性子,哪裡能這般乾淨利索。

    謝幼蘿這滿滿地不安持續到睡前,她在屋中來回踱步,碧雲捂著腦袋,看著她來來回回,道,「姑娘您這是怎麼了?」

    謝幼蘿嘆氣,拿了斗篷披上,「碧雲打個燈籠吧,我要去見見三爺。」

    碧雲不明所以,老老實實找了燈籠點上。

    這時候督主府大多處的燈火都是熄滅了的,夜深露重,烏黑的夜仿佛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霧蒙蒙一片,謝幼蘿到了裴珩院子時,迎面碰上了正從裴珩書房裡出來的白越。

    大半夜的,見她來了,白越也是有些意外,小跑過來問道,「謝姑娘怎這會子來了?」

    謝幼蘿略感歉疚,「勞白侍衛通報一聲。」

    白越應了聲,掉頭隔門問道,「爺,謝姑娘來了。」

    裡邊良久才有回聲,「嗯。」

    「姑娘請吧。」

    謝幼蘿推門進去,多日未見的男人正坐在書案後,手執墨筆,未曾抬頭,良久後才放下筆,將一面落滿黑字的白紙裝進暗黃紙封里,他在忙,謝幼蘿也不出聲,默默等著。

    良久後,裴珩喚來白越,交代他連夜送出去,這才抬眼望向謝幼蘿,這人倒是自覺,進來就尋了地方坐著。

    這幾日沒怎麼歇過,這會腦袋跟要漲開一般,裴珩坐回案後,支起一腿,長臂搭了上去,一手揉著額頭,未看她一眼,也不開口。

    謝幼蘿心想,莫不是這人忘了,那晚他特意跑她那一趟,問自己要不要跟他一道出去的事?或者是氣她忘了這事,他回府時沒立刻去回稟了?

    原以為他會問的,她也好順著他的話回就是了,結果這會子,她倒不知如何開口了。

    她暗暗握緊手,這會子也顧不了那麼多,直接和他說就是了。

    她做好準備,正欲開口,不料那椅上的男人似乎料到她要說話,打斷她,「本督這幾日沒怎麼合眼,頭疼的緊。」

    謝幼蘿是信的,他的聲音很低,隱隱几分疲憊很是明顯。

    見他單手扶額,謝幼蘿想他這些天沒睡爽利,犯頭疼了,謝幼蘿猶豫了會起身慢慢走到書案前,她眨了眨眼,道,「這事再忙,三爺也得注意休息不是,身子是自個的,累著了便不好了。」

    說完又挪到他跟前。

    裴珩聞言抬了抬眼,見她正湊到了眼前來,眨巴一雙眼,嘴上說著討巧的話,前幾日原是問她跟不跟他一道出去,結果一直也沒個回信,以為是不去了,倒也未繼續追問,原就是一時興起,天知道那日他擦著漆黑的夜跑到她院子裡究竟是為著什麼。

    他合上眼,謝幼蘿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多少還是曉得的,平日裡無事恨不得縮在自個窩裡不出來的,突然地來他這,定是有事,偏生的臉皮薄,扭扭捏捏半天功夫吐不出一個字,等開了口又是一堆客套。

    裴珩一動不動地望了她一會,才低沉著聲道,「過來,替本督按按。」

    謝幼蘿哪裡會這個,愣了一會,見他腿腳都放了下來,擺好了姿勢就等著她擼擼袖子上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拔。

    謝幼蘿小步走到他身後。

    男人的長髮叫玉冠束起,一絲不苟。

    謝幼蘿小心翼翼地抬手,生怕弄亂了他的發。

    她的手指落在他兩側,指腹壓著眉梢兩側緩緩轉旋著。

    她的身體無可避免地時不時地碰上他的後背,都說這女人是水做的,裴珩倒覺得像那棉花,軟的沒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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