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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59:31 作者: 長安街的藥鋪
趙夫人先前囑咐過謝幼蘿見了永寧侯,說些吉利話。
謝幼蘿記得清楚,規規矩矩地說了一遍。
她說話極輕,嗓兒細軟,十四五歲的年紀,那張臉還未完全長開,但已出落的很是標緻。
乖巧,溫順,得體,還有出身——
永寧侯滿意地點點頭。
趙夫人見狀,和姚氏對了一眼,嘴角笑笑,鬆了一口氣。
從永寧侯那出來,趙夫人被人叫走了,姚氏還在裡面沒出來,謝幼蘿一個人在侯府園子裡逛著。
侯府冷清,便是今日永寧侯壽辰,也不見什麼喜慶,園子裡也極少見人,丫鬟下人們都只是偶爾經過。
謝幼蘿越發覺得怪異,安靜地讓她心底發虛。
她轉身,往回走,正要繞過一面假山,不想卻聽見假山前啪嗒一聲,是瓦罐碎了的聲音,一股濃烈的藥味浮在空氣中,隨後又一個女人吼著,「死丫頭,這是給四爺的藥。」
謝幼蘿趴在假山後,偷偷看了一眼,只見那個砸了藥的丫鬟跪在了地上,手忙腳亂地收拾,「我下次一定小心點。」
那站著的女人愣了會,道,「下次?這四爺的病還知不知道能拖到下一次!」
雖不知這四爺是誰,謝幼蘿聽這話還是嚇了一跳,那跪著的丫鬟許也是被嚇著了,忙起來拉著那人的手道,「嬤嬤這話可不能亂說,叫人聽去告了侯爺就不得了了。」
那女人卻道,「能叫誰聽去,這麼個大園子,成天裡能見一個人影便是不錯,再說這四爺病了三個月,也躺了三個月,都未清醒過,昨兒我去送藥,一瞧,瘦的都皮包骨了,真不曉得能撐多久。」
丫鬟道,「誰曉得呢,今日有客來侯府這事我們還是莫要議論了,我再去廚房燒一份子藥吧。」
主子再如何,該做的事也得依舊做著不是。
待那兩人離開,謝幼蘿從假山後繞出來,沒想到表面風平浪靜的侯府,內里居然有這般驚濤駭浪,聽那兩人的話,這事應該是沒有對外公布的,當屬侯府秘事。
偏偏好巧不巧地叫她聽了一耳,俗話說好奇心害死貓,謝幼蘿給自己嚇著了,後悔方才沒有直接走,這時園子裡突然起了一陣風,謝幼蘿打了一陣寒顫,慌忙從這地方離開。
她走得急,步履匆匆,不想在前頭拐彎處,半個身體撞上了牆。
一陣酸痛,謝幼蘿身子微微顫抖,整個人蹲了下去,眼前一片白,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清晰起來,痛感消減許多,她習慣性去摸手腕,光禿禿的。
謝幼蘿下意識回頭,只見那條菩提珠手串正躺在地面上。
她忍著疼,正想伸手去撿。
突然這時,頭頂投下一片陰影,接著那片陰影越逼越近,隨之過來的還有一股淡淡血腥味,謝幼蘿下意識往後挪,眨眼間再看,那條手串便躺在了另一隻手裡。
那是一個男人的手。
掌心幾處生了繭子,五根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縫裡隱隱約約一抹赤紅。
好像是血——
謝幼蘿順著那隻手往上看,還未來得及打量那張臉,便被一道目光盯得不敢動了。
男人半蹲在她面前,眼神里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慢慢摩挲著菩提珠,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你的?」
謝幼蘿被他這目光逼的無所適從,只得看向地面上,聲音輕的她自己都聽不清,「這是我的。」
男人喉嚨里溢出聲,「哦?」
謝幼蘿覺著這人好生奇怪,就算,就算這東西是她從楊氏那裡順來的,真不是她的,那也與他無關。
心裡這般念叨著,抬頭看男人時,眼眶微微紅,就連那微翹的鼻尖也泛紅,溫軟的聲里含有一絲啜泣,「這是我娘替我求的,我自幼便帶著的。」謝幼蘿低下腦袋,「她如今不在了——」
未等到男人回應,便見長廊那頭有侯府小廝朝這邊走來,謝幼蘿趁這會,鼓起膽子從男人手裡抓走菩提珠便起身往另一邊跑去。
小廝匆匆趕過來,對男人道,「三爺,侯爺在等著您呢。」
男人起身,目光依舊看著謝幼蘿離開的方向。
小廝腦袋轉得快,這趙家小娘子可是標緻了,這三爺怕不是看上了,於是道,「三爺,那是戶部尚書家的小姐,今日同尚書夫人一道前來,給侯爺賀壽。」
男人皺眉,薄唇微微抿著,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他記得趙世青只有一個兒子。
作者有話要說:
勉強算有點劇情的小甜文,鋪鋪的甜,真的甜~~
第4章 沖喜
這侯府的人真是個個怪的很,下人也好主子也罷,都叫人瞧了不舒服。
幸而趙夫人沒多久便過來了,說是準備回府,謝幼蘿就等這句話。
回道趙府,謝幼蘿還未緩過來,那邊趙夫人又派人過來,讓她一同用晚膳。
謝幼蘿過去才發現,趙世青竟然也在,他平日素來是忙的,謝幼蘿極少在府里見到他。
趙世青許是從宮裡回來不久,身上還穿著朝服,他笑道,「在府里住的這幾日可習慣?」
謝幼蘿點點頭,「夫人安排的很是周全,阿蘿一切都好。」
趙夫人道,「你這孩子,話雖不多,但生的討人喜歡,我膝下無兒無女,難得有你這麼一個姑娘進了府,又與老爺關係匪淺,我權當親生的姑娘養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