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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43:37 作者: 岫青曉白
現在卻對劇本進行調整,加了一段月下劍舞, 那麼勢必會加相應的回憶情節, 雖然不會太長, 卻會令這個角色產生質的變化。要知道在主講家國讎恨這樣的大情節電影中, 小人物的愛情故事更是容易讓觀眾動容。
這樣一番改動,無異於直接推了郗長林一把, 讓他站上邁向高峰的台階。
不過在這時候微調劇本, 郗長林總覺得背後含有深意,是劇組受到了某個人的利益驅使。不過沒多久,他又忍不住想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 畢竟加這麼一段感情戲,能夠為整個片子的劇情帶來緩衝,稍微對低沉悲愴的氛圍和硬朗的畫面進行中和。
短短的幾分鐘洗漱時間,郗長林心念轉過千百回,不過拉開洗手間的門時,面上的表情已經收拾好了----眼角微垂,帶著七八分睡意倦意,看誰都是一副「你欠了我錢」的眼神,一臉起床氣未消的煩躁----完全本色出演。
青年按著賈國平的肩膀讓他別堵在門口,然後到衣帽架前薅來乾淨衣服換上。
「早餐我帶了粥和春卷,你要吃哪個?」賈國平來到他身後,手捧著兩個餐盒,問。
郗長林挑眉:「什麼餡兒的春卷,什麼味道的粥。」
賈國平:「粉絲香乾牛肉餡和糯米餡的春卷,粥是蝦蟹粥。」
以往賈國平都是給他帶三明治之類的西式簡餐,這次不僅出了新花樣,還完美避開不太喜歡的豬肉餡與甜粥,郗長林正在系領帶的手微微一頓,緩慢地撩起眼皮,轉過頭去直勾勾盯了賈國平起碼有半分鐘,才說:「豆漿油條。」
賈國平表情一僵,隨即露出為難神色,這時郗長林輕輕笑起來,又道:「開玩笑的,我吃春卷。」
他從賈國平手裡接過裝春卷的木質餐盒,慢悠悠坐進沙發里。
「舞蹈課下午才開始,所以不用急著過去。」賈國平找了張椅子坐下,雙手交握,手肘抵在膝蓋上,說,「前天看你臉色還十分不好,怎麼昨天就出院了?真的是醫生允許,而不是你不喜歡醫院、強行跑出來的?」
某個混帳夾起一根精緻玲瓏、金黃酥脆的春卷,咬了一口咽下,睜眼說起瞎話來:「我是那種不遵醫囑的人嗎?當然是醫生認為我的情況不用再留院觀察了,我才離開醫院的。」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當時看上去實在是太嚴重了,而且你傷在腦袋上……」
賈國平絮絮叨叨在對面說著,郗長林放下筷子,把另一隻餐盒打開,推到他面前,乾脆利落地叫停即將發表的長篇大論:「你吃這個,不要浪費。」
無奈的經紀人抿了下唇,知道郗長林是不樂意自己念叨他,暗暗嘆息一聲,拿起勺子喝粥。
雖然說著不用立馬回劇組,但郗長林沒有耽誤,吃完飯就叫賈國平開車送他去清名山。
青年在車上補了一覺,到達的時候終於不那麼困了。他背上包,慢條斯理地邊撐傘邊下車,駕駛座里的賈國平也跟著下來,砰的一聲關門,將車落鎖。
「你的身體狀況實在是令人擔憂,這段時間我都會陪在這邊。」賈國平繞過來,把郗長林的包接到自己手裡,又拿過他的傘,替他撐著。
郗長林說了聲「隨便你」,提步便往點翠樓走。
上午的戲正在進行拍攝,郗長林來到場邊,往內一瞧,不出預料,果然是樓陽和陳思明的對手戲。
在《幻日》中,呂嘯歸是跟隨了牧奚北十年的徒弟----朝夕相對,隱忍十年,為的不過是刺向心口的最後一刀,這份情仇不可謂不深。
晃神的功夫,郗長林忽然想到自己飾演的易清波,也是死於插入心口的一把刀。
施洛本在另一邊站著,臉色不太好,看見郗長林過來了,一把揮開助理,提步朝青年走來。
郗長林察覺到他的舉動,偏頭瞥了他一眼,繼而扭頭將視線移回正在拍戲的兩人身上。
「你不是住院嗎?怎麼又跑回來了?」沒過幾秒,施洛的聲音在郗長林耳旁響起。
青年「哎」了一聲,有些不是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問你呢----」施洛抬高音量,拖長調子。
郗長林十分明顯地蹙了下眉,緊接著往旁挪了兩步,拉遠和施洛的距離。
這位太子爺頓時被氣得不輕,手緊緊捏成拳頭,大概是想往郗長林肩上砸一拳,但提到了半空,又想起這人剛從醫院出來,臉色還有一點點蒼白,旋即泄氣似的垂下手。
郗長林又是一聲「哎」,終於從樓陽和陳思明身上移開目光,偏頭看著身邊的人:「施小洛,你又被導演訓了?」
「臥槽,你怎麼知道?」施洛眼皮一掀,頗為憤怒地往旁邊的立柱上踹了一腳。
「這是明代的仿唐式建築。」郗長林幽幽笑道,「你這一踹,是想賠錢嗎?」
「嘖,老子又不是賠不起。」太子爺語氣很是不滿,眸眼一轉,瞪著郗長林說:「買下這棟樓都不在話下!」
郗長林似笑非笑地鼓了幾下掌,為施洛鼓氣加油:「去跟賀遲講,讓他把這樓賣給你。」
聽到「賀遲」這兩個字,施洛心裡的不爽又多了幾分,他的腳往虛空踹了兩下,注視著郗長林大概有十來秒,深吸一口氣後,說「不說樓不樓的,你真的是心甘情願跟賀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