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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北坤非常關心地守在旁邊，有些迫不及待地追問：「怎麼樣?情況危險嗎?」

    醫生收起小手電，皺眉：「耳膜穿孔，需要趕緊去醫院做骨膜修補手術。」

    程北坤頷首：「天亮啟程來得及嗎，還是現在就動身?」

    被縫合包紮完畢的張山風立刻在篝火邊驚坐起：「不行，證據都沒有交接完畢，誰都不能隨便離開!」

    程北坤沒吭聲，蘇夙卻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別以為對你客氣是因為你的身份，是不是就地解決了你，就不用交接了?」

    程北坤說：「算了，別理他，我現在就要回霧都。」

    然後他抬眸說：「黃軼，如果你們願意，可以一起，別的就別想了。」

    黃軼沒有加入這小小的衝突，反而一直坐在白衣女人旁邊研究著手裡的通訊器，他聞言，面色沉了沉，拿起通訊器說：「我取了她的指紋，結果……」

    蘇夙靠近，拿過來遞給程北坤。

    程北坤垂眸閱讀，只見上面顯示著一個女人的身份信息：許子涵，46歲，南江人，職業信息是芭蕾舞者，而且照片容貌清秀美麗，根本不是瘋子的模樣。

    黃軼神色複雜地望向程北坤，忽然起身去殺手屍體邊驗指紋。

    不出所料，他們每個人都有著很正常的社會身份，而且後來會講話的男人和最開始的女人一樣，在警方記錄里早已經去世了。

    這個狀況叫在場的人無不毛骨悚然。

    張山風也冷靜下來，輕聲問：「難道每個人都有複製人，都有另外的自己?」

    程北坤沉默，誰也不知道他深沉的目光盛著什麼。

    黃軼似乎下定決心，拿著儀器靠近狀況外的杜宇。

    程北坤立即攔在他面前：「你幹什麼?」

    黃軼：「我想知道他是不是被克隆出來的，也許世界上的確有個和杜宇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你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想，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程北坤毫不客氣：「小宇就是小宇，不管是長得一樣、基因一樣，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然後他就推開黃軼，轉身吩咐蘇夙說：「走，現在就回霧都給杜宇做手術。」

    蘇夙咽下緊張的口水，鬆開兜里偷偷握住的槍，輕輕點頭。

    黃軼算是很識時務，轉而道：「程先生，你也不用太敏感，我沒有惡意。那好吧，我們一起走，回去霧都我和山風會自己找上級匯報情況。」

    程北坤沒答應也沒反對，扶起杜宇率先上了飛機。

    蘇夙指揮著手下收拾殘局。

    看著那些屍體和儀器都被搬走，黃軼趕快和張山風跟上。

    杜宇感覺耳朵里的聲音嗡嗡的含糊不清，他努力想分辨著發生了什麼事，卻無法肯定。

    但就算如此，還是信任著程北坤的。

    杜宇躺在飛機座位上，指了指自己的背包：「畫……」

    柴吉勤快地跑過去，把那本床底下的蠟筆畫冊拿出來。

    程北坤皺眉翻看，注意到扉頁「許子涵」這個名字，伸手扔給了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瘋女人。

    畫冊落在女人腳下，她看到上面兩個手牽手的小女孩，漸漸停止顫抖，卻從喉嚨里發出了野獸似的狼狽的嗚咽。

    眼淚掉落在一個小女孩的臉上，她的笑容被水珠折射，立即扭曲了起來。

    第120章 血字書17

    在霧都等待杜宇的, 並不是場簡簡單單的鼓膜修補手術。

    主治醫生是程北坤從首都請來的老相識, 待他們的私人飛機一落地, 便立刻把杜宇帶去設備先進的中心醫院檢查。

    張山風和黃軼自然要先忙著去治療和報告。

    所以杜宇受療全程都是相對保密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程北坤多少有數, 他等到醫生出現在休息室, 立刻起身問：「怎麼樣, 可以恢復他的聽力嗎?」

    醫生皺眉：「手術已經在準備中了, 但有些情況我要向你匯報一下。」

    程北坤淡定：「您說。」

    「杜宇的耳朵有點特別。」醫生皺眉, 遲疑說：「耳蝸的形狀和別人不太一樣, 我要再具體研究下他的毛細胞對不同聲音頻率的敏感程度。」

    程北坤皺眉：「他受傷, 是因為能聽到我們都聽不到的聲波嗎?」

    醫生：「從某種程度上可以這樣理解，我猜想甚至可能是某類次聲，但要接觸到你說的發聲箱才可以斷定。」

    「行，我知道了。」程北坤認真：「當務之急是讓小宇恢復聽力, 箱子畢竟是警察要堅持帶走的，我也沒有拒絕的權力。」

    醫生點點頭, 把鋼筆插在白大褂的口袋上：「半小時內就開始手術, 程先生不用太過擔心。」

    程北坤目送他離開, 然後獨自坐在沙發邊，對著空氣一臉嚴肅地陷入沉思。

    雖然平時整個人嘻嘻哈哈的，但讓杜宇吃苦從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手術前後他都表現的很堅強，麻醉了難免昏昏沉沉地睡覺，醒來後完全無法感知聽覺，也表現得很鎮定, 老老實實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柴吉在旁等得很無聊，坐在杜宇的肚子上叫：「杜蠢喵!」

    杜宇：「……」